樊夫人得知此讯,不堪一击,病倒在床。
三天后,樊家大哥在瘴林内寻到了奄奄一息的樊伊伊。
谁知樊伊伊苏醒后神志失常,甚至连自己身世全都忘光,还时常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苗疆地区瘴气林并不少见,身在医家的樊伊伊不可能不懂得小心戒备,谁也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问樊伊伊本人,她也是一头雾水。
樊伊伊十九岁的时候,她穿越了。
那天晚上她正同好友闺蜜庆祝自己的十九岁生日,忽而一个闷雷,保险丝断了,屋内一片漆黑。
樊伊伊翻出电筒出门查看。
手机响了。
前男友的声音纠缠不休的响起:“伊伊,我就在楼下,只想再见你一面。”
樊伊伊言简意赅:“滚。”
“我知道你今天生日,买了你一直想要的限量款,就当是赔罪,不求你原谅,你收下礼物我能心安点。”
樊伊伊心动了,有些犹豫。
前男友趁机煽风点火加了把柴:“真的,只要你收下礼物我马上就走。”
樊伊伊吞吐:“那好吧……我现在下楼。”
黑暗中她想着那个限量款礼物,一脚踏空了楼梯。
她和这个樊伊伊除了同名同姓外,没有一丁点的相似之处。
她今年大一,学的是数控。
她不懂医学,不懂历史,受不了这个没有抽水马桶的时代。初到这个世界的一个月里,即使每天卧床养病,也时常想着要用何方法回到原来的世界。
原来那个聪慧过人的绝世天才少女摇身一变,变成了古怪刁钻的脱线少女。
原本樊伊伊只说还想陪父母几年不愿嫁人,加上她的一腔热忱都扑在了精进医术上,樊正宪也就由她去了。
这一次,樊正宪是真的动了要把她嫁出去的念头。
风声由疼爱她的大哥传到她耳里,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樊伊伊打铺盖卷溜出了家门。
她不认路,没牵马,只得漫无目的的走,惯性的认为只要进入深山老林就不会再有人能追到她。
这样连着逃了两天两夜,终于体力不支的倒在林子里。
樊伊伊摸出兜里的馒头啃,忽而听到不远处有马叫的嘶鸣声。
她沿着小路坡滑下去,蔓草丛生的一棵大树下,有匹全身漆黑的马儿正在低头吃草。
简直是老天的恩赐!
樊伊伊像看到了肥肉一样扑了上去,甚至完全忘记自己根本不会骑马。
然而当她的手才触碰到马背时,只听得身后原本悄然无息的空间内多出道清冷的男声:“那是我的马。”
樊伊伊疾速转过头,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斑驳的树影下,冷冷地望着她。
她嗫嚅的张口:“我不知道,不好意思。”
男子漠然牵过马,她这才发觉眼前这个男人眼圈发黑,额角爆起纠结的黑色纹路,偏偏脸色又格外苍白,像个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阴魂。
可樊伊伊却是个天生胆子大的女孩,并未被吓到。
她脑子里灵光一现。
在她恢复身体的这段时间,大哥隔三差五就要问她些问题,希望她能回忆起以前的事。
“你可记得你入林子是为了找什么?”
樊伊伊摇头。
“唉。”大哥叹息“是一味叫百忧草的药,此药极为罕见,可解许多难解之症,你瞧……”
他翻开自家医典给指给她:“这些都可以解的。”
樊伊伊对此并不感兴趣,随意瞅了两眼,修长纤指指着其中一行随口问:“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啊!‘孤煞’,是不是练这个功夫的人都会孤独终老?”
“‘孤煞’是铩羽门独门秘功,练此功者会有如下症状……”
牵马的男子越走越远,不知为何,樊伊伊觉得他的背影既孤独又仓皇,有种宿命般的绝望感。
她不由得向前走了两步,高声喊他:“喂!你是不是铩羽门的人啊?!”
那男子回过头,原本冷漠的眼眸中闪过道凌厉的寒光。
樊伊伊后退了两步,正巧又退到了原本站着的位置上。
“你怎么知道?”
他的声音低哑深沉,像幽暗无边的海。
樊伊伊低语着喃喃:“低音炮呀,声控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