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妹是园中的石榴儿,阿哥是草滩的兔儿。心肝花想成个三绺儿,路远者听不上信儿。”
耳畔响起了悠扬的歌声。是艄公大伯轻声吟唱的甘肃花儿,勾魂摄魄的甘肃花儿。
“青铜的烟瓶乌木的杆,连吃了三品的旱烟。一把手揽你哈胳膊短,两把手揽你哈路远。”大伯继续唱着。
“这歌真好听,是什么歌?”华姐问。
“姐还没有听过吧?这叫花儿,是西北最美的民歌。”娜娜说。
“这个尕妹是哪儿人?没有听过我们的花儿吗?”大伯问道。
“我和弟弟都是四川人。”姐回答道,“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歌。”
“哎,我们这儿的人就是喜欢唱个歌什么的,是穷开心。听说四川可是个富庶的好地方呢。”大伯说。
皮筏顺流而下,前面不远处就是雁滩。
“大伯,请你送我们去雁滩吧。”娜娜说。
“好吧,你们可要坐稳啊,前面的水流有点急。”
尽管筏子在激流中一阵颠簸,但在两个女人的精心呵护下,我也不觉得害怕了。当我们爬上岸时,已经是雁滩的土地了。
走过一座漂亮的木桥,就到了雁滩公社。说是公社,其实就是一座公园,里面有种满各色花草的园地,也有长满庄稼的农田。进到园子深处,是一排平房围成的院落,我们走进大门,看见里面是一座很大的游泳池,池水清澈透明,一下子勾起了我们的兴趣。
“这儿可以游泳吗,大爷?”看见一位老大爷,娜娜问道。
“可以啊,尕妹子。”大爷回答说。
“收多少钱?”我问。
“收啥钱嘛,这就是公社的池子,大家都可以游。”
可是我们突然犯难了,因为都没有带游泳裤,就在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大爷说话了:“是不是没有泳裤?用不着,穿那玩意儿干啥!我们这儿都是光屁股下去游,几个尕娃怕啥呢,要不我到外面去给你们把风。”说完大爷已经走出了院子,而且特意把大门也锁上了,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无比自由的空间。
“快下来啊,怕什么,又没有别人。”娜娜率先脱光衣服下到水里。我看到娜娜在池水中的样子,一下子就想到了在新城中学后边那条小河里,与蓉儿一起裸泳的情景,“我们也下去吧,姐?”姐犹犹豫豫地脱了衣服,将迷人的身子第一次完美地呈现在了我这个弟弟面前。我搂着姐姐下到池里,透过清澈的池水,姐若隐若现的肉体愈加诱人。我抬眼望去,看见娜娜已经游到池子的另一端去了。
三人在雁滩游泳池玩了整整两个钟头,尽管是裸泳,但在那种情况下是不会产生任何欲望的,门外还有一个守门的大爷呢!再加上学校里的种种可怕事情还在我们脑子里回荡,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呢?在回学校的路上,我和娜娜反复嘱咐姐,一定要忍住,闭紧嘴巴,千万不要得罪那些造反派。
“下个星期天我们去兴隆山玩一天吧,姐还没去过呢。”在分手时娜娜建议道,“姐,再叫上晓强吧。”
“行,到时候我来找你们。”姐回答道。
星期天上午娜娜和我一直等着姐,但却只等到晓强一个人来。
“你们姐来不了,她被关起来了。”晓强说。
☆、第18章 梦中因妹
我和娜娜一下子呆住了。
“怎么回事?”我问。
“我们班的造反派说她是走资派的走狗,是保皇派。”晓强说道,“我们系的学生干部都被关了,你姐是支部书记当然更跑不脱,还有历史系也一样。”
“怎么这样搞啊!不是说过不斗学生吗?”我说。
“那些造反派才不管你那么多呢。”晓强说。
“但我们系还好,我们连辅导员都没有斗。”娜娜说,“那我们就不去兴隆山了,去看看姐吧。”
“有造反派的人守着,看的很严,以后再找机会吧。”晓强说,“我也得走了,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们自己去找一找姐吧,好吗?”我问娜娜。
娜娜拉着我就往化学系走。走进化学楼,看见门口并没有人守,有许多人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碌。我俩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去,终于在一楼角落里的一间屋子里看见了姐,两人同时叫了一声“姐!”,姐回头看见了我们,惊喜地站起身,向我们迎过来,一下子抱住我俩,“好想你们啊,你们终于来了!”说着姐姐伤心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