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不哭_作者:绿光(23)

2018-10-24 绿光

  乌玄度脚步顿了下,黑眸微眯起,一会便启声问:“坐营官,为何这马圈里的马压根不像是染病,可你却说马儿因为染病而死了两百二十一头?”

  “大人,那是因为卑职处理得当,及时隔离才没让疫情扩散。”坐营官赶忙向前解释着。

  “既是有疫,为何没向上呈?”他看过了,神机营衙门里根本没有马匹染疫的报告。

  “卑职……卑职怕领罚,所以未上呈。”

  “荒唐。”乌玄度淡睨了眼。“马营里有疫皆得上呈,知情不报者可依军例处斩……常微。”

  “卑职在。”

  “将他拖下去,就地处斩。”乌玄度迳自走过坐营官身边,岂料那面色惨白的坐营官闻言,顿时恶从胆边生,抄起了剑直朝乌玄度剌去。

  乌玄度恍似后脑长眼般,头也没回地闪身,旋身的当头,一手扣住他持剑的手,一手紧锁着他的喉头。

  真是烦人的虫子,这么点能耐,这么点心思就敢随意出手。

  他没空在这儿瞎耗,他一会就要回京,瞧瞧她三番两次上冯家酒楼找那家伙究竟是为哪

  桩,可千万别是如他猜想,她早认出他来,然而却不要他了,所以才找了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揭他疮疤。

  又也许那男人与她……与她……

  “大人!”

  一把力道硬是扣住他的手,教他失焦的黑眸缓缓清明过来,望着常微担忧惊惶的神色。

  来不及了,他硬生生地掐断了坐营官的颈,坐营官的头已令人惊骇地往后垂荡着。

  他的神智是清醒的,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哪怕颈已断,他依旧松不开手……说书人说的没错,只要一丁点的差池,他就可能会入魔,而她,知晓了吗?所以怕他、厌他,不愿与他相认?

  或是,她早已忘了誓言,舍了两人情缘?

  啪的一声,坐营官的头当场掉落,血水喷溅着,离了几步远的数名把司官和坐营内臣,一个个瞠目结舌,愣在当场无法动弹。

  “大人!”常微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只能紧抓着他,就怕他一时失控连在场其他人都不放过。

  他是知晓大人有些古怪的,毕竟在麓阳时,大人也曾经极尽残虐地追杀敌军,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方法杀了敌方大将。斐大人说过,人在战场上有时会杀得失魂,就只为了杀戮而活,可如今并不是在战场上,怎么大人又犯了?

  乌玄度垂睫瞅着手上的猩红,声薄如刃地道:“听着,找一个能交代的人出来,我只想知道烈火驹为何短少如此之多?”

  烈火驹乃是外族进贡的宝马,交由五千下营照料繁殖,五年过去了,却从一开始的三十二头锐减到十九头,怎么交代得过去?

  几个小官员倒抽口气,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吭。

  烈火驹是宝马,可外观上与天朝的马匹并无太大不同,只是在两耳边多了几抹艳红的毛罢了,怎么他才逛了一圈就看穿他们以一般的马匹替代了?

  “快呀,我可没太多耐性。”抬眼,那燃着浓烈杀气的眸正死命压抑着。

  他还不想入魔,他还不想放弃,千年来,他的爱他的恋,他的思念……他尚未得偿所愿。

  去了趟冯家酒楼,都蝶引还是失望了。只因酒楼虽然重新开张,可是今日并无说书人到场。

  扑了个空,都蝶引不打算久坐,待了一会便离开,毕竟虽是表嫂允她随意上街,但她也不能三天两头往这儿跑,久了会启人疑窦的。

  “表姑娘,这儿的说书人很会说书吗?要不表姑娘怎老往这儿跑?”与她同坐在马车里的弥冬便是常微安排入府的常家家生子,妯浓眉大眼,笑脸迎人,性情爽朗不拘小节,才会教都蝶引一眼便挑上。

  “嗯,是说的不错。”她淡笑道。

  “可是我听人说一些官家里头都会养些女先生给家中女眷说书,倒不如请大人请个女先生在府里说书,那就不必到外头抛头露面了。”虽说都蝶引外出都会戴着帷帽,但长此以往难保不会引来非分之想的登徒子。

  “也是。”都蝶引虚应着。

  说书人何其多,可她想知道的却不是每一个说书人都能告诉她的。

  酒楼掌柜也说不准那说书人究竟何时才会再进酒楼说书,这可怎么好?明明就有线索可循了,偏偏如此不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