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当家,能否请你帮我通报一声?”一来是她想见他,二来她私心认为也许他帮得上忙。
待乌玄度回府时,他的妻子睡得正沉。
弥冬赶紧将今儿个的事说过一遍。乌玄度听完后,摆手让她先下去,走到床边凝睇着那张沉睡的脸,端详了好半晌,瞧她羽睫轻颤了下,眸色惺忪地张眼,那初醒未醒的模样,甚是娇俏,直教他心旌动摇。
“你回来了。”她伸出手抓住他。
他往床畔一坐,亲吻着她的颊。“听说你今天很忙。”
“嗯,都是你的错,你把歌伎送给大哥,斐泱就把火往我身上撒。”她撒娇般地埋怨着,眼皮子仍倦得张不开,直往他身边蹭着。
“那好,明儿个我就把我大哥养在外头的外室给请进她家里。”
“咦?”都蝶引猛地张眼。“你大哥养了外室?”
虽说她没见过他大哥,但她曾听斐泱几次回府嫌弃乌玄广没出息,张氏劝慰斐泱都说乌玄广是个没通房的丈夫,没什么好嫌弃的。
“依斐氏那性子,我大哥哪可能受得了?”乌玄度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大哥没妾没通房,大抵是被斐氏给逼出来的,可男人怎能忍受妻子一直在头上颐指气使?久了总是想在外头寻找解语花。”话是这么说,他可不会承认是他安排了个姑娘,给了乌玄广机会。
听起来好像是被逼的呢……“你呢?”她撇了撇嘴问。
“我如何?”
“我要是刁蛮任性到让你受不了,你是不是也要养个外室?”
“你得让我瞧瞧你到底能刁蛮任性到什么地步。”
“贫嘴,你要是再欺负我,到时候就换我养男人。”
乌玄度定定地瞅着她,瞅得她头皮发麻,马上改口,“说笑的。”
“嗯,说笑?”
“说笑,真的是说笑!别又来了,人家乏得很,浑身还疼着,今儿个还到外头东奔西跑……”虽说她很想解开他不要孩子之谜,但绝不会是这当头。
“瞧你怕的。”他干脆往她身旁一躺,将她搂进怀里。“事情可都办妥了?”
“我找了冯家酒楼的当家通报,狩儿一开口,那当家就允了,后来我听狩儿说那当家原来是皇商,当初之所以能发家,就是因为狩儿,所以冯家世代守着狩儿这个秘密,一直让他当个闲散老爷。”
“那小子也挺有本事的。”
“什么小子,是你儿子。”她往他腰眼一掐,随即又道:“反正大抵上都办妥了,到时候斐泱想整治我也不成。”
“戏班子呢?”
“咱们府里不就明摆着一堆闲人?”
乌玄度意会后,不禁低笑着,忍不住夸她真是好脑袋,运用绝佳。“倒是你还要继续睡吗?”
“抱我起来,该用膳了。”她打了个哈欠。
“嗯,用过膳后,我还能抱你去沐浴。”
都蝶引立刻横眼瞪去。“给我打消念头,今儿个我绝不陪你沐浴。”说好了一回换个条件,现在都不知道积欠多少,她都不想算了!
乌玄度被她嗔怒的眉眼给逗得低声笑开,决定,一会就找她共浴。
【第十一章 宴无好宴】
家宴当日,都蝶引一早送了乌玄度进宫办差后,她便让屋里的屈婆子将后院的一票歌伎舞伶全都给唤过来。
“这两日学的可都还记得?”主屋厅前,都蝶引轻声问着。
一个个娇俏可人,我见犹怜的美人们莫不点头,她满意地道:“如我昨儿个说的,只要在将军府里乖乖的不惹是生非,往后想要继续待在戏班抑或者嫁人都由着你们。待戏班,一场戏就是五两银子,想嫁人,我会备上一份嫁妆,要是有看上的对象尽管说,我帮得上定帮到底。”
在这个女人总是为难女人的后宅里,她尽其所能地释出善意,倒不是她性子善良,纯粹是盼个家和罢了。
说完话,她让得力的屈婆子充当戏班长,一会由她领着她们进乌家,而自己则赶回房,让弥冬和瑞春替她妆点打扮。
“不了,别拿那套头面,这样就够了。”都蝶引看着镜里的自己,长发挽成云髻,只妆点了一支凤首钗,凤喙上咬着一串串银穗花,再仔细瞧那穗花竟是一只只米粒大的蝶儿打造的,其雕工可谓鬼斧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