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玄度大步回主屋寝房查看,那人恐怕是爬窗而入再爬窗而出,能在这时分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出入……难不成他的侍卫里混进旁人的眼线?
他不禁暗咒了声,踏出寝房外,想找她,却不知道该上哪去找。
“乌大人,你冷静一点,我马上回宫调禁卫。”汤荣收敛平常的笑闹,端肃着神情说。
“不用,人肯定还在府里。”
他虽说得肯定,手心却微微发汗,就怕她遭遇不测。
他以为他的安排已将她护得周全,没想到还是有人能混进府里……老天是在嘲笑他吗?就像当年,他自以为替她打造出最极致安全之地,然而还是有人被收买,在她生产前让她喝下催产汤。
如今,老天就是要他知道,不属于他的,他再强求都无用吗?!
“大人,在后门捡到这个。”常微顶着大雨冲来,不管浑身湿透,递上了凤首钗。
乌玄度接过手,一眼就认出那是他送给她的钗。
“还有,后门外还掉了这个。”他递上已经湿透的丝绦。
乌玄度见状,忙接过手。“跟上!”也许她还清醒着,所以沿路丢丝绦,好让他可以寻迹而去。
但,怎么可能将人给掳出府,而府里的侍卫却毫无所觉?
汤荣闻言便与他各骑一匹马沿路寻找掉落的丝绦,一路上不敢急驰,怕会错过了丝绦,可又怕太慢,丝绦会被雨势给冲走。
庆幸的是,当他俩纵马寻线而去时,果真瞧见路口处都有丝绦,尤其是每过转弯处皆可见丝绦,可当他俩一路寻迹而去,却是一路来到宫外,乌玄度不由瞪着远处的镇天殿。
流言……传进宫中了?
帝王本猜忌,除去任何威胁自己的人,是天性,他曾是帝王,再清楚不过。
如果埋在他侍卫里的眼线是来自大内的高手,要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将小十五掳走,压根不难。
后一步骑马赶到的汤荣见状,愣了下便道:“这一定是误会,你稍安勿躁。”不可能,怎可能会有人将乌夫人掳进宫?!
乌玄度没吭声,此时刚好一道电光闪过,汤荣瞧见他脸上晦暗不明的寒鹫,仿佛他又回到初识时的模样,冰冷且不容亲近。
乌玄度跃下了马,大步走进宫里,汤荣见状,只能快步跟在他身后。
守宫门的禁卫自然识得两人,并未阻拦。
“乌大人,你让我先面圣,咱们必须先确定究竟是谁把乌夫人带进宫,也许那些丝绦是有心人刻意丢下的,你先冷静一点。”汤荣顶着雨势大步跑到他面前,试图将他拦下。
然而,响应他的是唰的一声,乌玄度拔了剑,野兽般的眸开始失控,在电光雷雨之下,显得危险而慑人。
【第十五章 得偿所愿】
“噢……”还未张眼,都蝶引习惯性地扬臂,却不知道撞到什么,教她吃痛低吟了声,疑惑床上怎会摆了又硬又尖锐的东西,而当她一张眼时,她不由一愣,疑惑地看着山洞壁缘,再看着打进洞内的雨水。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是在房里打络子吗?思绪至此,她想起那时好像听见窗子有异声,她推开窗子,就失去了意识。
她在小小的洞内坐起身,这才发觉后颈部发痛,怀疑自己是被人打昏的。她从山洞探出头,不顾雨水打湿她,她随即爬出山洞,环顾四周……这里是将军府啊,还是主屋后头的园子,而她刚才所待的山洞,原来是一座假山内部。
既然将她打昏,为什么只将她塞在将军府的假山里?
都蝶引抹了抹脸上的雨水,随即沿着小径踏上走廊,突觉得府里似乎除了雨声就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就连原本几步一哨的侍卫也都不见纵影。
待她拐到主屋正门那头,惊见整条廊道上竟不见半个人。
她本该先回房换衣的,可这当头她只想知道乌玄度到底上哪了。快步回到寝房,她从篮子里取出原本就打好的蝶型络子,往上一抛成了蝶儿飞舞,她闭上眼,让自己的感官穿过雨声,专注于寻找乌玄度的声音。
可是,没有声音……怎会没有声音?!
就在她心急如焚时,她听见了细微的声响,长指一弹,蝶儿随即穿缝而去,循着声音方向而去。
她的视野慢慢地进了宫,眼看又过了三道门楼,才终于教她瞧见了在大雨中对峙的乌玄度和汤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