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乐王有口难辨,在京城游荡了多日,却是苦告无门,最后形容凄惨地找到了景煊这里来。
那潘煜文是个什么玩意儿,景煊心知肚明。
依辈分来说,景煊要叫承乐王一声皇叔。小的时候,景煊也与这承乐王见过几次,这承乐王为人本分敦厚,虽远处北疆,却也胸怀大志,先帝与狄国大战之时,他也曾跟随先帝左右立下过战功。即使先帝驾崩后被太后发配到了北疆,也没有过任何怨言。
如今找到景煊这里,于公于私,他都是不能不管的。
可是潘国舅毕竟还是他将来的岳父,身后也有自己的一番势力。这样一弄,景煊不光要得罪了皇帝和太后,还将会得罪一大帮人。
不过,在夏璎看来,即使景煊不出手,那些人也早就对景煊的狠厉做派颇有微词,其实帮与不帮,都没有什么差别。
对于景忻的担忧,景煊不以为意,他的目光微沉,盯向夏璎道:“夏璎,照本王的意思去做。”
“是。”夏璎领了命令,正要抬步去办,却被景忻拉住了手腕。
“夏璎,你先等等。”景忻知道,凡事他三哥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谁劝都没用,只得无奈看向景煊道:“三哥,要不我陪夏璎一起去。有我在,潘国舅即使要耍横,也能有所收敛。”
第6章 女护卫
景煊侧目看向景忻,脸色沉了沉,道:“阿忻,这件事不需要你露面,你只要把我交代的事办好就行了。”
“三哥……”景忻还要坚持,却听见景煊用不容商量的语气命令道:“夏璎,去办吧。”
夏璎躬身领命,将手腕从景忻的手中抽了出来,神情冷然地迈步走开去做准备。
景忻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始终是放心不下。他叫了一声“夏璎”刚想追上去,却被景煊伸手拦了下来。
夏璎心里清楚,景煊之所以不想让景忻参与这件事,是不想将景忻也置于危险境地。毕竟这件事一旦开始实行,便意味着彻底打破了他与皇帝和太后表面上维持的相安无事,正式撕破了脸。
景煊倒是虱子多了不怕咬,但他却并不想将自己的亲弟弟也牵扯进这角斗场里。
夏璎骑马行在前面,后面的三十余名侍卫列成两排,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紧跟在她的身后,气势骇人。他们沿途经过了两条大街,震天的脚步声引得沿街百姓纷纷前来围观,心里纳闷不知道这又出了什么大事。
潘府的守门并不认识夏璎,他们只是见骑在马上的人一身黑衣,脸上神情冷然肃杀,她的身后还跟着身穿有祁王府标志卫服的一队人马,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向潘府逼近过来,便预感到事情的不妙。
其中一个守门跟身边的人低头交代了几句,便神色慌张的拔腿往府内跑去。
夏璎抬手示意身后的卫队停下,翻身下了马。
她走到守门的面前,将祁王的令牌亮给他看,冷声问道:“你家少主可在府上?”
那守门浑身一哆嗦,神色闪躲着躬下身,颤声道:“我家少主前几天出了远门,现下并不在府内。”
这样的说辞,夏璎怎么可能会相信。
刚才跑进府内的守门定是进去报信去了,为了防止潘煜文逃走,夏璎当机立断,不理会守门的阻拦,带领着卫队径直闯进了潘府。
进入潘府,不等夏璎出声交代,侍卫已自觉两两散开,四下去寻找潘煜文的身影。
夏璎则立在正院中央,静等着侍卫的搜寻结果。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我潘府。”一声暴戾的声音自廊下而来,夏璎看到国舅潘铎一路疾风骤雨地朝她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他的女儿潘蓉禾。
潘铎铁青着一张脸来到夏璎跟前,下巴上的一把胡子微微颤抖,指着她怒声道:“不开眼的东西!说,哪个混账给你的狗胆,竟跑到我潘府来撒野!”
夏璎经常跟在景煊身边,潘铎不可能不认识她,他这样骂,不过是故意给景煊一些难堪而已。
可他毕竟是国舅,即使夏璎不惧怕他,也不能不敬他。
夏璎躬身向他行礼,不卑不亢道:“国舅爷,夏璎是祁王府的护卫,此次到府上叨扰,是奉了我家王爷之命,请令公子前往大理石去说明承乐王之女萧凝的死因。还望国舅爷能够让令公子跟我走一趟。”
“什么萧凝?什么死因?”潘铎提高了声调,“这件事太后和皇上早就已经有所定夺,还有什么好说的!事情已经很清楚,是那个萧凝想要勾引文儿不成,自己投了湖,祁王还想查什么?难道他是要公然违抗太后和皇上的旨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