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昭凤的身体为何没有被焚毁于凤凰台的大火。
是下属们救出来的?
还是温桐救出来的?
沈容染这会子寄人‘身’下,没空去理会昭凤的身体。
思绪却是拉远了,拉到了那夜的凤凰台。
那夜温桐突然到访,昭凤满心欢喜,一喜温桐重伤痊愈,二喜心上人此时是眼前人。
却不想这满天的欢喜,却变成了滔天大祸。
温桐火烧凤凰台。
彼时昭凤在门内,温桐在门外,中间隔着泱泱大火,和逆流成河的悲伤。
她问他,“你想杀我?”
温桐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然后外界传为神话的,风流场上冠盖风华的炽凤魔尊就迈不开腿,跨出那扇门了。
与其说是温桐杀了昭凤,不如说是她自己杀了自己,她的爱情杀了她自己。
作为一个旁观者,沈容染是觉得昭凤傻得可以。但是旁人都只是看戏的人,自己的戏还需自己粉墨敷面,慢步登场。
昭凤重情,她这一生放在心上的人极少,自是珍之又珍,受不住这种背叛的。
可是,温桐,他的心真的有这么狠吗?
可是那天,那人拿着温桐的佩剑,带着温家二少的玉牌,脸上有没有人皮面具,有没有变幻,昭凤都是看得出的,没有。那又怎么可能是旁人?
此愁无数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沈容染是不想想的,可那些事总是自己冒头,在她心里生根发芽,逼着她满脑子都是。
“盈盈想什么呢?”温桐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沈容染随口道,“想大哥哥。”
温桐脚步顿了顿,半晌后才说,“二叔也想她。”
“二叔和大哥哥是朋友吗?”
温桐犹豫了,等了一会才点头。
这是觉得愧疚,觉得自己不配?
村子走到外围,空气中就开始隐隐约约地飘着些黑气,温桐脸色很是厌恶,躲在温桐怀中的沈容染脸色更是厌恶。
晚风很是害怕,“公子,这还能向外走吗?”
温家的小修士冷嘲说,“不向外走你就留在这村子,给田地当养料。”
温桐清咳了一声,那人不敢再说话。
“走。”温桐沉声说。
越向外黑气就越来越浓,空气中的恶臭熏的沈容染都快吐了。
温桐撕了自己衣裳给她捂住口鼻。
黑气浓厚,温桐拔出佩剑在空中指出一抹光亮,让跟着的人不至于走丢。
“大哥,有人出来了。”
“拿下。”凶神恶煞的声音响起,下一秒他们就被人用剑指向了心口。
温桐皱眉,问,“你们是什么人?”
“什么人,自己得罪什么人心里不清楚吗?带走。”为首那人粗声粗气地说。
周遭都是暗沉沉的,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却也看不大清旁边人的面容。
“出去说。”温桐不欲在这里同他们兵戎相见,温叔他们也还没有出来。
为首那人同意了,压着温桐和她出了那黑气沉沉的鬼地方。
“大哥,我们好像抓错人了。”一个男子对为首那人说。
为首那人奇怪道,“抓错什么,衣服不就是吗?”
那男子说,“那小子长的可没这么俊,身边只有个丫头,不是女娃娃。”
“妈的。”为首的男子暴怒,“你这衣服哪来的?”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让温桐遮住了她的眼睛。
温桐说,“路遇之人所赠。”
“妈的。蠢货,要是老子一时心急,里面就给你杀了。”为首的男子一面怒骂,一面带着人又重新走了进去,“赶紧给男子看好了,不许人跑了。”
衣服。
难不成还是一出典型的农夫与蛇。
不,这还不止于农夫与蛇,该是后宫生存手册中的栽赃陷害了。
被救的人想让救他的人代替他死。
沈容染越想越想笑,温桐怎么老遇到这种事情了。
昭凤第一次见温桐,是在玉凰楼。
她站在三楼,看着二楼一道身影夺窗而出,眼眸有过一瞬间的对视。
那会子还觉出了点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意味。
结果这意味还没品完,就有人来报,那人盗走了她炼器的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