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苑紧张的大气不敢出,小声说:“我忘了。”
男老师一把抓住她的手,按着在画板上,“这样这样,这么简单不会吗?”
唐苑觉得不舒服,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又惹来一顿说,“你动什么动,就是不专心才画不好的,你知道我的时间多宝贵吗,后面还有一大堆人等着我补习呢,也就是看在你大伯的面子上,他要不是副市长,我才懒得教你这种没天赋的人。”
唐苑没办法,只好由他握着手,想集中注意力,可他的呼吸一下下的打在她的耳朵旁边。
下了课,唐苑逃也似的离开了画室,回到家,父母都没在,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也没人可说。
她回到卧室,刚坐在床边,书包里的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心里隐隐期盼,立马接了起来,还没开口就先哭了,声音压抑,听着可怜极了,“孙晋阳,你回来好不好?我好想你。”
孙晋阳哑着嗓子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别着急,慢慢说。”
唐苑一下子就听出他的声音不对劲儿,立刻止了哭,“你生病是不是?”
“没有,我挺好的。”
唐苑又哭的更加厉害了,“你明明就是生病了,你还骗我,你以前不会骗我的。”
“我真的没事儿,可能是上火了,嗓子有点儿哑。”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别生病。”
“我没事啦,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唐苑停顿几秒,还是决定不告诉他了,只说:“我学画画了,妈妈怕我考不上大学,艺考分低。”
“挺好的呀,那你刚才那么委屈是怎么了?”
“没有,就是想你了。”
……
到最后,她也没把心里的那点不适说出来,就是怕他担心,她知道孙晋阳肯定已经特别累了,她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孙晋阳脚步虚浮,慢慢往宿舍走,被出来的人撞的颤了好几下,勉强站稳,沿着墙边走回去,上铺的男人看他脸色更加难看,走过来问:“你这不行呀,不能死扛着,还得去医院。”
“算了,没钱。”
“还是去吧,我知道前面有个小诊所,比医院便宜的多,去看看。”
“谢谢你,真的不用了。”
就这样,他每天拖着沉重的身子去上班,一天天的熬着,直到再也熬不住了,晕倒在大院儿的门口,被宿舍的人抬去了医院。
醒来时,他茫然看着四周,床边挂着一个吊瓶,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轻轻的叹了口气,这钱还是花了,硬是没挨住,这是此时他内心唯一的想法,心疼钱。
上铺的男人推门进来,看到他醒了,笑着说:“别担心,没事儿了,”拎起手里的粥,“看,我还给你买了粥,先吃点儿吧。”
孙晋阳:“不用了,我不饿。”
“你客气啥,怎么可能不饿,免费给你吃,不收钱,大家出来都不容易。”
孙晋阳接过他递的勺子,“谢谢。”
“没事儿,对了,我叫张赫,还不知道你叫啥?”
“孙晋阳。”
“晋阳是吧,你多大了?”
“十八。”
“那我比你大,我二十了。”
……
孙晋阳了解到张赫是四川人,在海市已经混了两年了,换过很多工作,就是卖苦力,在哪里都不容易,听别人说卖房子轻松就来试试。
“晋阳,我感觉你不适合做这个,你这话太少了,得能说才卖的出去,不过……”
孙晋阳抬眼看他,“不过什么?”
张赫干笑两声,“不过你长的好,海市有钱的女人多,保不齐你能卖出去。”
孙晋阳勾唇,什么世道,男人还得出卖色相,他就不信这个邪了。
医生又来查了一下,出于职业病开始絮叨他,“你意志力够强的呀,水土不服好多天了,还硬抗着,真不嫌遭罪。”
唐苑每天下午后两节课请假去上美术课,李天越对她昨天画的东西特别不满意,“你看这个光线打的,还有这留白,不合理,我跟你说啊……”
说着说着他就凑了过来,大腿紧紧贴着唐苑,改伸手入揽她的肩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