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次折磨一次,那种着急,如蚁噬心,钻心的难受,连自己军队人数减少到什么程度,他都感觉不到了,麻木的挥着长枪,麻木而本能的杀戮着。
不得不说,还是自己的长史兼军师范先生了解他,就知道他会不放心婆娘,把蒋远霖推上了主帅的位子。
蒋远霖朝四周看了看,宁军的人数越来越少,可是吴、平两国的人数有增无减,他们留在军船上的援军源源不断的上了岸,照这种情形,战斗支持不到傍晚了,可能只要一、两个时辰就会结束,就会以宁军大败而结束。
蒋远霖的口、脸都生了疮,那是急火攻心的表现。
怎么办?蒋远霖本能作出了弃城的决定,他转头朝城楼看过去,想了想叫道,“拿旗过来!”
扛旗小卒不解的看向蒋远霖。
“拿过来。”
“哦!”
小卒穿过杀戮的人群,把旗子给了蒋远霖。
蒋远霖拿着旗子,心想要不要跟王爷讲一声,他的目光找了一圈夏宗泽,终于找到他了,拉着马绳,迅速朝他靠近。
明明几步远,可是蒋远霖仿佛用了一生的力气,才到了夏宗泽身边。
扯着沙哑的嗓子叫道,“王爷——”
一声,没人应!
杀入魔了?蒋远霖再次扯嗓叫道,“王爷……”
一个人头随着蒋远霖的声音落下而落下。
如果是昨天的蒋远霖,他肯定吐了,可现在,他就像看到一颗菘菜滚落,毫无反应,他已经麻木了。
蒋远霖吸了口气,再次扯着嗓门大叫,“王爷,请弃城而去!”
弃城而去……自己脑中怎么会有这样的话,不……不……,我的然儿还在城中呢,她正在生孩子,我不能弃城而去,不弃城而去……
“王爷……”
蒋远霖发现夏宗泽跟聋了一样,根本听不到自己话,对四喜说道,“喜侍卫,麻烦你带着王爷往东而去。”
四喜摇头回道,“没有王爷命令,我不能这样做。”
蒋远霖叫道:“可你发现没有,王爷已经听不到别人说话了。”
“王爷太累了。”四喜发哽说道。
蒋远霖急得口中又生了几个疮,伸手抓头,“可是你看见没有,我们身边的宁军不多了,再不走,可能……”
四喜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再怎么不会,总得做两手准备。”蒋远霖坚定的说道。
四喜叹气。
三和在边上挤出一句,“除非带上王妃。”
“啊……”听到这话,夏宗泽清醒过来,“然儿生了吗?”
三和摇头:“小的并不知道。”
“那你说什么?”
蒋远霖沙哑的说道:“王爷,我准备弃城。”
“你敢——”
“你自己看看吧!”蒋远霖把目光投向远处战场。
夏宗泽跟着他看过去,一眼扫过去,穿着宁国军服的军人已经所余不多了,他的心突突跳了几下。
不远处,夏宗泽的守护圈外,平太子和江郡王两人齐齐朝这边看过来。
夏宗泽已经被他们的大军包围了。
蒋远霖悲愤的反问:“王爷,还不弃城吗?”
悲怆的夏宗泽拉着战马在原地转了一圈,目光跟着扫了一圈,他——竟被平、吴两国包围了,抬头看向城门,熊熊的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恍乎怔了一下,夏宗泽大叫着朝城门内杀去:“不……不……我的然儿……”
“王爷……”蒋远霖阻止般大叫。
“王爷……”众将大叫。
……
包围圈外
平太子仰头大笑,“哈哈……夏宗泽,你也有今天……”见他朝城内跑去,大叫道,“好,好极了,让我来个瓮中捉鳖。”
江郡王笑道,“我想看看,这鳖怎么挣扎。”
“哈哈……”
众人大笑。
突然,两国大军外,斥候大叫,“报——”
“什么事?”随从将军调转马头。
斥候回道:“报将军,我们停在大江与大榆河交叉边的战船受到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