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骨节分明的手中拿着一支精致的紫毫笔,沾了些丹砂,仔细将它点在画中女子的朱唇上。他面色柔和,声线却冷淡:“三日之内,查清那个人的底细。”
束风会意,抱拳消失在屋内。
楼峥将手中的笔放在一旁的笔山上,静静看着画中的女人。
她有一头打理得很好的黑色微卷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显得慵懒又性感。一身漏肩黑色雪纺连衣裙衬得她身材玲珑有致,一只纤纤玉手优雅地端着一个装着红酒的高脚杯,眉眼精致,嘴唇红润,微微一笑,美丽成熟。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在他打工的那家酒吧里。她就这样端着一杯酒,踩着几厘米的高跟鞋缓缓走到他面前。
灯光昏暗的酒吧角落,为了凑够大学生活费,来这里打工不久的楼峥再次遇到了两个女人的调戏。她们穿着暴露,妆容浓艳,一个身材滚胖,腰间的“游泳圈”被那不合身的衣物衬得格外明显。另一个画着很浓的烟熏妆,刺鼻的香水味令他直犯恶心,生性讨厌与人接触的他为了不被经理开除,只得强忍着心下的不耐,慢慢与之周旋。
很快,他的目光却透过两人,看见对面那桌有个女人正直直看向这边,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楼峥只觉自己的心似乎漏了一拍,鬼使神差的,他面上不自觉带上一丝乞求。
坐在皮沙发上的女人见他这副模样,缓缓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楼峥头一次觉得这声音有些悦耳。
“碰我男人干嘛?”
女人声线天生清冷,长得也比大多女人还要高些,脚上又蹬着一双高跟,一身名牌和周身强大的气场让那两个骚扰楼峥的女人望而却步,最后只得摸摸鼻子,灰溜溜离开。
她就这样轻松替他解了围,走之前还轻声问了他句:“没事吧?”
楼峥只觉耳根有些热,一时忘了言语,反应过来时只得摇摇头。
女人笑了笑,又多说了一句:“以后小心些,如果可以,还是换个工作吧,毕竟你还这么年轻。”
楼峥见她走远的背影,鼓起勇气追了上去,第一次问女人要联系方式。
女人却只是细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脸颊的梨涡若隐若现。
楼峥看画看得入了神,回忆起过去与孙俏的点点滴滴,竟觉时间过得好快。
直到这日下午,一群腰间佩刀的官差突然闯入了方府,奉命进行大肆搜查。
搜查结束得很快,因为没搜多久,他们就在方家女方素娥屋内的床底下发现一块染血的手绢,里面裹着一把血迹已经彻底干涸的匕首。
官差见此立即将她绑了,方素娥吓得脸色苍白,半晌说不出话来。方正和杨氏在一旁急红了眼,直呼冤枉。
仵作上前检查匕首,最后严肃道:“尸体的舌头根部有一道和此匕首相似的细齿痕,凶器定是此物。”
方素娥脑中一片空白,原本疏得精致的发髻此时已略微散乱,模样颇为狼狈。她流着泪不断摇头反驳:“不,不是我,我哪有力气去杀一个大男人?就算要杀,难道我不知道花钱雇人吗?”
仵作反问:“那人死前还抱着你的木匣子,这你又作何解释?”
被逼到这份上,方素娥刚想全盘托出,以此来洗清自己杀人的罪过,但她还未来得及作甚么解释,官差头子便厉声道:“一切自有通判大人定夺,带走!”
官差们听后,强制将她带去了衙门,方家宅院里,只留下杨氏啜泣还有方正的大发雷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只有一个!冲鸭!
☆、不配
入夜,庞真对方素娥一番严厉审问过后,彻底陷入沉思。据他多年的经验看来,这个仅有十六岁的女子根本没有杀害钱顺的实力和动机,案件变得越发扑所迷离。
没查到真凶之前,他也只得将人拘在衙门,再一次听完仵作补充的那些细节,头痛不已,他总感觉这次案件不似普通人所为。若真是涉及那些神出鬼没的江湖人,嵘州城怕是又要多出一桩悬案。
束风身为楼峥身边三大护法之一,办事速度一向快,第二日晌午他便带着那些好不容易查探出的信息回了风月楼。
“韶华宫?”
楼峥语带疑惑,细细回忆了片刻,终于想起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势力。
那是西苍最庞大也最神秘的一个武林势力,里面多为女子。短短几年时间,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势力却突然在西苍四年一度的曼陀花会上惊艳四座,宫主韶云倾本人更因培育出最强的毒蛊打败若干对手,一举夺得花会魁首,名字响彻整个西苍。最后她还得西苍女王的赏识,将之封为一品夫人,封号花容,权贵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