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贱蹄子竟害了自己女儿的姻缘呢?
夏小雨听着她内心的旁白,只有“汗”这一种感受……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小三儿的孩子,就算这个小三儿只是身不由己的歌伎也一样。
那些所谓的嫡母一视同仁,视为亲生,纯属扯淡,隔层肚皮隔层山,更不用说庶子女是情敌的子女了,谁会喜欢仇敌的孩子?
夏婉儿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差别待遇,跪下给嫡母磕头,“给夫人请安。”
“母亲。”夏小雨轻轻拽了拽黄氏的衣袖,黄氏瞧了女儿一眼,不欲为不相干的人坏了好不容易盼来的母女团聚,是以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小三儿啊,回来就好好的吧,来人送三姑娘去耳房歇着喝茶。”
“是。”
就这么着把夏婉儿给打发了。
夏婉儿倒是不介意自己受这种冷遇,以嫡母的脾气不打不骂不当场赶出去已经是好的了。
嫡母出身平平,本是一介武举人之女,架不住有个厉害的姨母——当今皇太后,皇太后本也只是六品官家的幼女,选入宫中也是份位最低的采女,可架不住肚子争气,入宫仅两年就生下了长公主,隔了三年又生下了当今皇上,又隔了三年生了庆王爷。先皇后宫子嗣单薄,拢共只有五个儿子,皇太后就生了两个,女儿更是只有长公主一个。
在后宫,没有比能生养更大的功劳了,份位那是一路火箭蹿升,到了嫡母出嫁之前,已经是皇贵妃了,堂堂副后离无子的中宫只有半步之隔。
嫡母与父亲是便是皇贵妃做媒,皇上亲赐的姻缘,明明是嫡母高攀,世人却说镇南侯交了好运道。
今上继位之后,皇贵妃成了圣母皇太后,而母后皇太后则是在先皇未满百日之时便病故追先皇而去了,圣母两个字也没人提了,直接就是独一无二的皇太后。
今上纯孝,而镇南侯又是外戚中最得力的,当然极受重用。
镇南侯夫人的彪悍与霸气来自于她自己,而非镇南侯,因此……镇南侯府后院才如此的清静。
婉儿?夏婉儿回想起自己名字的来历也忍不住冷笑,她生母是在嫡母怀孕的时候,被镇南侯看上的泄欲工具,从头到尾连通房都没混上,生她的时候是在歌伎住的偏院生的,她刚一落地,生母就难产死了,没有嫡母的示下府里的人连奶娘都不敢请,她又冷又饿快一天了嫡母才来,“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过是多双筷子多只碗,留下吧。”
“叫什么名字?”
“碗儿吧。”
是的,她实际上是碗儿,不是婉儿。
这样的出身,她能求什么呢……在耳房里坐下了,小丫鬟送来一盏半冷不热的茶,她也一样要赏……
夏小雨则与黄氏一起说话,“我的傻孩子,你怎么把她弄回来了?”
“我……”夏小雨低下头,“母亲,我有一桩事要与你说,这事儿若是传出去……”
黄氏见女儿的神色就知道这事儿不小,使了个眼色,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全出去了。
“我的儿,你要说什么?”
“母亲,母亲!女儿怕是要死了!”夏小雨搂着母亲哭了起来,“母亲!”
“菲儿,你别哭!你可是病了?或是有谁要害你?快与母亲说!”黄氏拍打着这个傻女儿,自己的这个女儿心地纯善,心眼儿太少,自家后院又清静,女儿被养得单纯无比,这天下若是有人想要害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那可真是要天打雷劈。
“母亲!我在侯府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可我谁也不敢说。”
“唉呀,你要急死我了!快说啊!”黄氏捶她。
夏小雨也不想这样啊,这不是要酝酿一下气氛吗?“我原来只道贺兰永是对三妹一见钟情,这才对我冷淡,谁料想我在府中仔细探听,贺兰永一直念念不忘的竟另有其人!”
黄氏焦急的脸色舒缓了起来,“蓝明珠?”
“您……您知道?”
“我原不知道,可后来在你姨姥姥那里见到了贵妃娘娘,就都明白了。”黄氏冷淡地说道。
“他若是只钟情于贵妃也就罢了,他一边对蓝明珠念念不忘,甚至纳了她的贴身丫鬟,也就是我们府里的窦姨娘,又纳了跟贵妃有六分像的贾姨娘,一边又到处找和贵妃娘娘有些像的女子,这次我有意用三妹试他,他也是颇为心动,就在昨日因我觉得侯府往宫里送节礼,送给贵妃的比送给皇太后跟皇后的还要厚上一倍不妥,他就和我大吵,还说要夺了我的管家权!休我回家!他这般露骨露相的不知遮掩,此事万一被圣上知道了,那蓝明珠失宠身死也就罢了,我怕汝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