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紧张,我老老实实贴着墙小声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行刑。”阮飞尘冷静回答我,水珠顺着发丝淌净。人在半空中摇摇欲坠,手腕因铁环勒紧而发白。
“不要看我...”阮飞尘阴沉地瞟了我一眼:“转过身去。”
“不行!”我扒着池子就要跳进去,不管怎么样,如果我可以在他下面拖住他的身子,他多少好受些。
“疯了?!”阮飞尘急道:“池子里有机关,进来就出不去了!”
池水开始上涨,而池子边缘的青石围墙也开始慢速上升,发出哄哄机括声响。
我探出一只手轻拂过水面,还未触及,便只听咕隆,哗啦连响,两只崭新锁链自水中像猛龙般破水而出,直逼我双手。
“快闪开!”阮飞尘在半空中踢着双腿,那锁链被他所发出的更大的声响吸引,调转势头瞄准他双脚踝,盘旋而上,此刻我才瞧清,那是两条铁青色,手腕粗细的毒蛇。
连退至门边,一身冷汗。
两只蛇铜铃般圆眼大铮,张开獠牙,吐出红信,对准阮飞尘的脚腕便是一记。
“啊!”我惊呼出声,急的焦头烂额,却又不敢上前。
阮飞尘抖动两下小腿痛苦□□着,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发紫。
再也顾不得许多,我脱下鞋子,朝准那蟒蛇狠狠掷去,一击未中,鞋子落入水中,荡起水花,眨眼间,又是一条毒蟒钻出水中,危险的高昂头颅。
“阮飞尘!”带着哭腔。
那第三只毒蟒闻声潜入水下,继而如离弦箭般沿着水池边缘顺墙而下,蹿入我怀中。
在劫难逃。
我一个激灵抓起蛇身向地上甩去,谁料那毒蟒好似长在我身上一般,紧紧缠住我的身体,凉气自蛇口喷出,牙尖上的津液清晰可见。
此刻晕过去就能避开这惊悚的一幕了。
“小池...趁它没有攻击你,快打七寸...”阮飞尘微弱的声音好似黑暗中的光束。
“阮飞尘,你怎么样了?!”
“没死。”阮飞尘脚踝处两个鲜艳的红点触目惊心,那盘在他小腿处的毒蟒抽离蛇身,餍足地钻回水中。
七寸,七寸在哪里...回过神的我一下子想起来怀中有个危险的物种。
浑身打颤,我难以抑制地哆嗦着嘴唇,那毒蟒两只铜铃大眼牢牢盯着我,呲溜一声,长长蛇信扫过我的唇瓣。咧开蛇嘴,诡异地凑近我眉心,又是呲溜一下。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头痛欲裂...
记忆停留在两天前阮飞尘被施刑时,毒蟒与我的互动...
“小池姑娘总算醒来了。”白轻轻自怀中取出热乎乎的烧饼,在我面前晃两下。
我原封不动地躺在地上,阮飞尘呢?
偏过头就发现阮飞尘已经回到水池中,比我的状态反而好一些。
“多谢,”不吃白不吃,我抬起手,接过烧饼,慢腾腾坐起身子。
“吃点东西吧...”我撕下一般递给池中面色惨白的阮飞尘。
白轻轻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怒道:“借花献佛么?那是给你吃的,他有牢饭!”
“我吃不完。”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没有得到阮飞尘的回应。
“无毒不丈夫,最毒妇人心,当真是被你们姨侄俩占全了。”我欲收回手时,阮飞尘睁开眼道:“我动不了,你喂我...”
恍惚间我还以为是耳朵失聪,这是在撒娇么,还是真的虚弱不堪?
“....好...”我就当着白轻轻的面,将烧饼掰成一块儿一块儿,放在阮飞尘嘴边。
“...你们考虑怎么样了?”白轻轻漠视着这一幕,寒霜盛满眼底,无毒不丈夫吗?
“给我二人换一间牢房,过两天再来找我,我就带你去拿白鹿角。”阮飞尘轻嚼着,腮帮子微鼓,闻言停下动作,想说什么被我一个眼神驳回。
我自然不知道白鹿角在何处。这事儿我还要问清楚阮飞尘。
“...这是族长安排的,我会想办法通融。”白轻轻皱眉道:“当初不让你进入这牢房,你偏要进。幸而那毒蟒没有对你下手,否则我今日来,见到的就是一具死尸了。”
“...白公子既然不希望在找到白鹿角之前,仅有两个知情人士命丧蛇口,最好还是为我二人安排好一点的住所,牢狱什么的...”我顿了顿,讥讽笑道:“没有人会愿意蹲,你说对吧,白轻轻公子?王云玉的好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