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恶了!他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沈双如跳起来,大声反驳,“他已经牺牲掉一个父亲了!当初他们只能用一年时间培养父子亲情,你还想要他怎么样?”
欧阳臻拉了拉她的手。这是踏进祖宅之后,他唯一感受到的温暖。
林管家冷冷的笑,“听到你这么说,我一点也不后悔配合柳少爷,找人破坏你的车。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将你除掉!”
沈双如震惊的瞪大眼睛。她想都没有想过,面前这个看似友好和善的老人,竟然会要她的命。怪不得陈是强之前说过,要她注意安危,原来她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可以左右欧阳家接班人的人选。
林管家撇撇嘴,“同时,我也没预料到,车祸当时,臻少爷会跟你在一起。”这是唯一的失策。如果欧阳臻发生事故,事情就更不妙了。
求证完成!
在说出这些推论时,欧阳臻还有一丝丝不确定,然而林管家的坦承不讳,让他心中最后一点疑惑一扫而空。既是如此,他也要做出属于他自己的决定了。
一直以来,他都在自己能容忍的范围内,尽量配合爷爷的决策,稳住欧阳集团,令它盛行不垮。尽管只有少数人意识到他的付出,但他依然尽责的做他认为自己该做的事,不顾流言,也不在乎被诋毁。
但是,一切已到极限!
书房内,老爷子震骇着,沈双如傻眼了,但欧阳臻无比清楚自己要什么。
“爷爷,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待下去,双如的安危还是有可能出很大的问题,所以我……”他毫不留恋的说,“要辞掉目前的位置,也不再监督欧阳超。”
“阿臻!”老爷子骇叫。
沈双如也吓了一跳。
“对我来说,双如最重要,日子顺心惬意最重要。既然我已经操持过一阵子,算有苦劳,跟双如遭遇过生命威胁,算吃过苦头,义务尽完,我要告退了。”他说。
老爷子拍着心口,“可是,我心脏有病,我难撑大局!”
沈双如握住欧阳臻的手,担忧的看着心爱的男人。他的话很甜,为了她急流勇退,这份心意令她感动,但,“这真的是你要的吗?”
如果是,她会支持。但如果只是为了她考量,她就不许!
“是我要的。我说过,我想珍惜我拥有的一切,不为不那么重要的事消磨时间。”他对她说,“你才是我真正想珍惜的。”
“你!”老爷子气结,“欧阳集团,我的一生心血,比不过这个小女人?”
“是。”欧阳臻笃定极了,心中早已有取舍,也不会后悔。“说真的,爷爷,你有那么多孙子,不能把事情都堆在我头上。”
最后,他看向林管家,冷冷一笑,“我相信,爷爷最重要的援手已经接到消息,在赶回台湾的飞机上了,我就不跟着搅和了。双如,我们告辞!”
三日之后,欧阳臻带着沈双如,登门造访台北某闹中取静的顶楼公寓,欧阳律与柳的同栖之所。
如他所料,柳已然归国。
宛若不曾离开过那样,柳坐在茶室里,慢条斯理的烧水,见他们联袂来了,也不惊讶。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放出消息的?”柳看着欧阳臻,问道。
“陈是强去堵我的那个晚上,我就猜到了,之后的报导不过是在印证我的猜测,让我想清楚事情的脉络。”
“你就如我所料的那么聪明。”柳幽幽的说,“我拱你上去,是我称赞你、看重你的一种方式。”
欧阳臻寒着脸,“我不接受。”
“我无所谓。”柳移开视线,又深深的看了沈双如一眼。
那一眼,不含爱恨。
从后来与姊姊的视讯中,沈双如知道,柳为了逼迫姊姊嫁给欧阳律,说了很多令人胆寒的话,做了很多难以想像的事,她还以为柳见到她,另一个沈家女儿,沈碧漪的妹妹,神色多少会有些不同。
但没有,他的眼波淡淡的,既没有抱歉,也没有尴尬。
“啊,你是沈海之的半成品。”第一次与她打照面的柳,像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事般,对她评论道:“半成品等于是残的,达不到进欧阳家的标准,也入不了我的眼,欧阳臻怎么会看上你呢?我真是不懂。”
说不气结是骗人的,沈双如压住怒意,问,“你决定对我动手时,难道没有过一丝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