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还真的是下血本了,竟练这种折损阳寿的邪功。」嬴殇慨叹道,桂宪青原本白哲平滑的皮肤冒出一阵疙瘩,红肿的斑点占据了他整条脖子,甚至还爬到他的脸上,像是一块丑陋怪异的红痣,而他一直无意识地抓着上面的皮肤,他手指所碰到的地方都出现了相同的红斑,感觉触目惊心,整张脸再也看不出平日如沐春风的俊雅之容。
「这是什麽武功?」
「他练的应该是一种失传已久的邪门秘术,七十年前上一任魔宫教主在被仇家杀死之前,曾经以心血炼成一种丹药,服用之人会在短时间之内修为大增,内力达到一个无人能及的境界,但相反则要以付出三十年寿命为代价,而且丹药毒性猛烈,服用者内脏也会被侵蚀得半点不留,只有死路一条。要不是跟对方有什麽深仇大恨,平常人都不会想去吃这种药,桂宪青应该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药方,现在他的功力起码在我们四人之上,要杀他只能拼上一次,没有多少胜算。」三十年寿命,对多少短命的人来说可是大半辈子了,他竟然甘愿如此牺牲我有点茫然,复仇真的那麽重要,重要到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丢掉吗?
「你用不着替他难过,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没人逼他也没有人左右他,要怪就怪他自己执念太深,旁人都不能插手。」「你们两个说够了?!」桂宪青杀气暴涨,才那麽一阵子功夫,他右眼眼白已经是一片鲜红,看起来令人格外心寒,整张右脸都泛出紫红色的光泽来,与苍白的左脸形成强烈的对比,已是走火入魔的徵兆,话毕他右手在半空画上一圈,卷起无数残枝碎叶,深厚的内力和着猜不出杀伤力的狠招击向江灵风,江灵风一咬牙使力往旁一躲,险被掌风扫中,掌风直落在他身後的大石上,大石应声碎裂成无数粉尘,连一颗成型的小石子都看不出,顿时让人手足无措。
仅一掌就把巨石化成飞灰,桂宪青身上该藏着多吓人的内力!
「可恶,我们一起上,就不怕杀不了这妖怪!」南宫夜早就在一旁看得急坏了,一看到时机便迫不及待想要出手,四个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高手同时出招,刹那间飞针如雨,剑气如九天龙啸,若是游历江湖多年的人看见了必定要感叹英雄出少年,多难得的机会才能让四个绝顶高手云集在一起,只是足以令整个江湖都抖两抖的武功气场在桂宪青眼前却如蝼蚁般不值一提,衣袖随意一挥,所有攻击都变成了鸡蛋砸石头,毫无一点效果。
「你们实在是不自量力,何必自找死路呢?」
桂宪青这一说激起了四人的愤怒,各自使出看家本领围剿站在中间的人,桂宪青轻而易举化开了嬴殇试探的一掌,又挡住了燕羁的剑招,「看我如何收拾你!」南宫夜看似轻柔地舞动着手腕,实则柔中带劲,红鞭如斩不断的花藤直挥向桂宪青脸上,後者往左一闪,躲过了鞭子却没察觉身後的江灵风,待发现的时候,即使速度再怎样快也来不及躲开,背後插着十数根黑得发亮的银针,桂宪青身体一软,叭在地上动弹不得。
「哼,小人只会从背......啊--!!!」
桂宪青一声惨叫,他手筋脚筋皆被朝凤戟狠狠割断,伤口处露出森森白骨,四肢无法动弹,惨叫着瑟缩着身体,却无法嬴得任何人的一丝怜恤,前一秒还意气风发的桂宪青,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废人。
局面一下子就扭转了,嬴殇对桂宪青下了如此毒手,却不见他皱一下眉头,对於他来说,就算成千上万的人死在他面前,恐怕也换不来他一个呵欠。
「要对付你这种小人,用上怎麽样的招数都不算卑鄙!」此刻的桂宪青就如已经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猎物,只能躺在地上苟延残喘,激起了南宫夜的血性,无数鞭子落在桂宪青背上,撕碎了他的衣衫,凌乱的发丝浸泊在鲜血中,显得落泊狼狈,也让所有痛恨他的人大喊痛快。
我怨恨地盯着那个我曾经错误他是君子的人,若然不是他,范书盈和永陆云就不会死!他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桂宪青强忍着疼痛,在不知被抽打了多少鞭後,莫名地露出诡异的笑容,双目绿得发亮,声音似是鬼魅般令人不安地道:「好啊......好啊......更多一些,时间刚刚好......」当所有人都以为桂宪青已经精神崩溃的时候,挥鞭正挥得起劲的南宫夜忽然全身抽搐,脑袋不断剧烈抖动,双目反白,像是羊痫病发作了一样,发狂倒地不断咬着自己的手臂,鲜血源源不绝从他手臂上的动脉和齿间流出,只见他嘴巴不断张动,像是吃着些什麽,一记猛烈抽搐,头部自然往後昂起,清楚看见南宫夜嘴里一块血淋淋的手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