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蛮看着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她起身，不再打算和他废话，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只是，当门合上时发出的一声声响，让她脚下的步子立刻停了下来。
昏暗的光线下，她就这么站在门口。
那一动不动的样子，让门外两名手下有些觉得奇怪了起来。
他们正想要上前询问，就见秦蛮冷着脸，突然转身又折返了回去。
“砰——”地一下，把门重新给关上。
那力道大得不仅让门外的两个人都愣住了，包括包厢内的顾枭南。
他没想到秦蛮还会回来。
“怎么，又想通了?想再喝几……”
杯字还没说出口，就看到秦蛮气势汹汹地大步而来，紧接着二话不说就一把揪住了顾枭南的衣领。
那扑面而来的酒气让顾枭南眉头微挑。
还没等他再调侃出声，就听到秦蛮扑着酒气的对他轻喊了一声，“顾枭南。”
这三个字一说出口。
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瞬间就被撕开。
摆在他们之间的不再是正在洽谈的合作人，而是……敌人!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当然我也不认为我自己做错了……”
秦蛮的口齿清晰，眼里清明冷静，完全不像是喝醉的样子。
顾枭南低低一笑，静静地看着她，“所以?”
“撇开这一切，我只有一个问题。”秦蛮揪着他衣领的手很紧，停顿了几秒，终于问道：“孔义……还活着吗?”
刹那间，屋内的气氛就降到了冰点。
顾枭南嘴角的笑一顿。
这样的表情已经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其实秦蛮完全可以一直陪他演下去，直到演不下去为止。
可是当刚才走出门的那一刻，她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祟，终究没有忍住死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这一句问话。
现在看到他这样的神情，秦蛮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压着声音一字一句地说了四个字：“你真该死。”
随之手上的力道也逐渐收紧了起来。
该死的没死成。
不该死的却这样没了。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为了这样一个人……没了。
被她压制在了沙发上的顾枭南回过神，呵笑地问：“昨天见到我的时候怕得像只小兔子，今天喝了点酒，结果一眨眼就变成小老虎了。希望明天酒醒之后，你不后悔。”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时没在孔义和你同归于尽之前，开枪杀了你。”
秦蛮直白地话语让顾枭南不急不缓地笑了起来，“这么快就和我撕破脸，不怕我报复你?比如：告诉瞿海，你的真实身份?”
屋内昏昏的灯光散落，秦蛮突然松开了对他的钳制，面带寒霜的站在了那里，只说了一句话：“怕我就不会回来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那个包厢。
104 留了后路(3)
出了酒吧，手下早早地就开车在门口等候了。
秦蛮这会儿感觉酒劲儿越来越猛。
一坐进了车内，她就不耐烦地扯开了自己的领带。
“秦秘书，接下来我们是去大哥那儿，还是……”
坐在前面的手下还没问完，就被秦蛮一口打断，“回酒店。”
那名手下看出秦蛮的心情并不好，乖乖地应了下来，“好的。”
紧接着一记油门踩了下去，车子飞驰离去。
这会儿才不过晚上十点多，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
秦蛮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致，心里头那种情绪越来越沉。
她其实不是不知道自己和顾枭南撕破脸之后代表着什么。
可她不后悔这么做。
尽管，她和孔义之间的感情并不好。
但当她每次回想到那一晚，孔义带着满腔的义无反顾将顾枭南和自己一并撞了山崖后，她就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最后的结局。
哪怕后续她要为自己收拾一些残局。
她还是想这样做!
只可惜，最终这个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车窗外的灯明明灭灭地掠过。
秦蛮坐在后车座里，脑袋开始有些犯晕了起来。
她这身体虽然素质不错，但到底没到可以一口气连喝了五杯烈酒不倒的地步。
为此，她连忙将车窗打开。
一股冷风立刻从窗外倒灌进来，顿时让脑子清明了不少。
而这个时候，手机“嗡嗡嗡”地一连震动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