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泽不置可否,转身离去。他现在的身份是向青苏的车夫,应该睡在马厩里,半夜如果有人发现他不在,会很麻烦。
画尘离回去后,见连翘还在沉睡,幸福地躺下,将她抱住。
连翘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个暖源在身边,喃喃两声,也不知说些什么,便靠了过去。
画尘离搂得紧,舍不得放手。“翘儿,我该怎样才能把你留下。”画尘离自言自语,他知道,连翘是云朵,她想飘哪就飘哪,谁也不可能勉强她,把她留在身边。
连翘在梦里似乎听到画尘离的话,嘴角微微扬起,嘟嘟囔囔地说:“大黑,二黑,三黑……还有马车……嗯,你做大黑就行。”
画尘离噗哧一下笑出声,无奈的摇摇头,搂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渐渐睡去。
第二天清晨,连翘难得早早醒来。画尘离伺候她,帮她洗漱之后,又叫来赛牡丹给她重新易容。
模样还是一样,但经赛牡丹的巧手之后,变得天衣无缝,连翘很满意。“还是赛姐姐的手最巧。”
赛牡丹得到夸奖,只是浅浅一笑。
“赛姐姐,跟我们一起上山吗?”连翘问她。
“不,赛娘要留在三角庄,她还有她的事。”画尘离见连翘还有问,又接着说:“阿刺和阿不也没空,他们也有他们的事,只有我们上山。”
连翘发愁,只有他们两个……会不会又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
画尘离似乎猜到她的想法,提醒她:“还有铁今墨和齐班主,你忘了?”
连翘恍然大悟,连连拍手。“太好了,可以跟小白玩。”
赛牡丹羡慕地看着连翘,她无论何时,都这样快乐。她会为了魔鬼城的五彩石子兴奋,也会因为解剖尸体找到真相而高兴,不管前面有什么艰难险阻,连翘都可以随时快乐起来。
她就是这样,活得潇洒,活得自我,不像她,因阿不而为情所困,因在天宁镇三年变得更加谨慎小心,唯唯诺诺。赛牡丹期盼阿不的表白,又在犹豫自己对许怀泽的情感。这种情感很微妙,微妙得连赛牡丹也看不清自己的真心。
三年前,她喜欢上阿不,直截了当地去表白,吓坏了阿不。那是她第一次对男人对心,所以以为只要喜欢上了,一定是如飓风般强烈,可现在她才明白过来,还有一种感情如春雨绵绵,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可当你感觉到了,已经无法自拔。
赛牡丹从内心鄙视自己对许怀泽有了想法,可她控制不住。看到阿不时,赛牡丹的内心在挣扎,看到许怀泽时,她挣扎得更厉害。
大概只有连翘,才会无视许怀泽。
“妹妹,拿着这个。”赛牡丹突然拿了两包石灰给连翘,“如无特殊情况,妹妹的易容妆是不会出问题的。但在山里,人多事多,如若出了意外,妹妹又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把这石灰撒去。”
连翘打开一看,白白的石灰里夹着黑色的东西,画尘离探头瞅瞅,笑了。这哪里是单纯的石灰,这里面分明是掺了烧完了的符灰。
赛牡丹嘴里说是用石灰迷人眼睛,实际上,是怕他们遇到鬼,拿符灰灭鬼。
石灰进眼,肯定睁不开眼,又不能用水洗,只能闭着眼睛瞎走,可以防人。符灰对鬼有效,可以挡鬼。赛牡丹果真心细,人鬼都防。
连翘收好,藏在怀里,笑嘻嘻的道谢之后,画尘离牵着她的手,出了宅院。
齐班主和铁今墨已经在门口等候。
“上山还有些路,齐班主身体不好,还是坐马车吧。”画尘离牵来马车,他是心疼连翘,却说是为了齐班主,倒也圆滑。
四人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地往高月山去。
刚到山脚,遇见了许怀泽和向青苏。当然,还有跟着他们的惜燕和大治。
他们都很惊讶,只有许怀泽很从容。他与画尘离早就约好时间,在这里假装巧遇,他们瞒着连翘,是怕她不够有心机露馅。再说,这样的惊喜也是不错的。
看连翘笑得花枝乱颤就知道,她还是很开心能见到许怀泽的。
“她叫三儿。”画尘离向众人介绍,便不再多说,等他们互相施礼完毕,便率先上山。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
原来,其它六大帮派都跟着来了。
画尘离皱眉,连翘撅嘴,铁今墨和齐班主则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