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裴渊果真是重生了,如今是奔着沈婠来了。
长公主眉头紧拧,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厌恶。裴渊当真是冤魂不散得很,上一世若不是他如此对待她,她又怎会心生离意!他可有想过,她上一世独守空闺时,他搂着美娇娘又在做什么。偌大的平南侯府宠妾灭妻,她过的苦日子又有谁来理解?尤其是裴渊这种负心郎,床笫之间甜言蜜语,许诺必不负她,可最后他做到了吗?让妾侍爬到她头上来作威作福,这叫不负她?呸!
他负了她,她便灭他全家!
他罪有应得!
长公主对沈婠道:「待你伤好后,本宫认你当女儿,」一顿,她想起自己还未成婚,长公主改口道:「本宫还未成亲,你也不宜当本宫的义女。也罢,认你为义妹吧。年数虽是差得有些大,但也无妨。」
皇室里,相差二三十岁的兄弟也不是没有,皇帝就比闲王大了二十岁有余。
沈婠睁大双眼,「这……」
长公主道:「本宫疼你,谁也休想能欺负到你头上来。你无枝可依,娘家势力单薄,本宫这儿便是你的依靠。待你伤好后,我再入宫向皇上请求,看看能不能给你一个封号,最起码县主是跑不了的。」
沈婠原本是想博得长公主的同情,没想到竟然换来了一个这样的好处。
「长公主之恩,婠婠永世难忘。」
长公主笑道:「还唤长公主?」
沈婠抹了抹眼泪,道:「义姐。」
过了些时日,沈婠身上的伤也养得七七八八了。宫里的御医知道长公主准备要认沈婠为义妹,原本有几分轻视的心也收了起来,不敢怠慢了沈婠,用最好的药养着沈婠的身子,不出半月,沈婠的伤口已是结痂,行动起来也没有任何疼痛,算是痊愈了。
第二十章
长公主瞧着外头日子好,吩咐了林管事备车,准备带沈婠入宫。
前几日她入宫伴在君侧,时不时提起沈婠,嘴里念了不少她的好,想来皇帝也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思。她陪在皇帝身边已有二十余载,对皇帝的心思她是再容易琢磨不过。
皇帝人到中年,开始喜欢在那些娇美如花的身体上寻找年轻时的健壮与美好。前阵子选秀刚过,宫里又多了好些年轻貌美的宫嫔,皇帝夜夜翻牌子,次日总是精神奕奕的,面上亦是如沐春风。
长公主携了沈婠入宫。
路上,许是沈婠有几分拘谨的模样,长公主含笑道:「你无需担忧,有义姐在,断不会让你在皇上面前出糗。」
沈婠上一世也是见过皇帝的,皇帝相貌不怒而威,天子的心思,她等凡人是无论如何也揣摩不透的。现在虽有长公主在一旁,可沈婠心里始终有几分紧张。
沈婠问:「义姐,皇上可有什么忌讳的地方?」
长公主微微沉吟,只道:「倒也没有什么忌讳的,你等会乖巧一些,话不用太多,安安静静的便好,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办。」
进了宫门后,长公主与沈婠一同下了马车。只听长公主说道:「这个时辰皇兄尚在早朝。今日日头极好,前头有不少窝伦国进贡过来的奇花异草,我们走着过去吧,这也不算辜负了今日的好日头。」
沈婠应了声,便与长公主一块前行,步子稍微落后了小半步。
上一世入宫,沈婠倒没有闲情逸致赏花,今日难得长公主有兴致,沈婠沾了光也得以悠哉游哉地赏着宫里头的奇花异草。
沈婠感慨道:「这花儿长得真是好看,婠婠从未见过如此鲜艳硕大的牡丹。」
长公主轻飘飘地瞥了眼,「你若喜欢,我府里也有几盆。」
沈婠连忙道:「多谢义姐的好意,只不过这花太过名贵,婠婠怕养不活,偶尔能得以观赏便已是极好的了,」她弯眉笑道:「还是放在义姐的府里好呢。」
沈婠尤爱各种花花草草,这盘牡丹,她也是一见倾心。只是沈婠下意识地就想起了裴明泽,恒之虽是没有说,但容铭曾跟她说过恒之的身子是痊愈了,可却落下了不少病根,闻多了馥郁芬芳的花香,便容易感染风寒。一旦感染,没喝上一头半月的药定是好不了的。
沈婠听后,也记在了心里。
她既是认定了恒之,他的喜好厌恶她也会将就,如同恒之将就她一样。夫妻相处之道,来来去去也离不开互相迁就,如此方能和睦长久。
夫妻二字在心头浅浅落下,沈婠的脸颊不由得微微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