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常常沈婠外出时,都是玉禾陪着。
霜雪与轻羽两丫环,在小半年前就被沈婠许了人家。如今霜雪嫁给了江北城里的一处殷实人家为妻,而轻羽也是苦尽甘来,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王言,小两口子如今在京城里。
沈婠本是想给玉禾寻一门好婚事的,不过玉禾倒是想在府邸里当差多几年,沈婠见状便也依了她。
裴明泽眯眼问道:「王妃最近可有遇到了什么人?」
玉禾天生就不是说谎的料子,尤其是裴明泽这么气势逼人一问,玉禾就的眼睛就开始四处躲闪,嘴里也是支支吾吾的。
「没……没有。」
裴明泽一看就知道婠婠定是遇上什么人了,不然玉禾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裴明泽睨了她一眼。
玉禾的身子颤了颤。
裴明泽说道:「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今日我找你问话之事,不许与任何提起,王妃也不行。」
玉禾应了声,退出去后,她重重地叹了声,只觉得自己为难得很。王爷与王妃也不知到底出什么事了,王妃不许她告诉王爷,王爷也不许她告诉王妃,她现在是进退两难。
裴明泽开始细心留意起来,并且天天跟着沈婠去茶肆里听书,夜里待沈婠也愈发温柔。就这么过了数日,沈婠用过午饭,让人备车去茶肆时,裴明泽又笑吟吟地跟上了。
沈婠一怔,问:「恒之不是不喜欢听书么?」
裴明泽道:「有你在身侧,即便是再不喜欢我也乐意。」他牵上沈婠的手,「走吧,我们去茶肆,听听今天会说什么。」
沈婠的手微微一僵,她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下,道:「恒之,我想了想,其实听人说书也挺无趣的。」
裴明泽说:「是么?那婠婠想去哪里?」
沈婠看了裴明泽一眼,问:「恒之前几日不是说了今日要去登高么?」
裴明泽眼神微深,「现在不想去了,陪娘子要紧。还是说婠婠想去登高?」
沈婠咬咬唇,道:「还是去茶肆吧。」
裴明泽不动声色一笑,「好。」
到了茶肆后,裴明泽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沈婠的神色。如他所料一般,婠婠打从进了茶肆后神色愈发不自然,且目光总是四处打量着。
小二此时前来,问:「王爷王妃,还是平日里的雅座?」
裴明泽刚要说「是」,沈婠却道:「不了,平日里都是坐雅座,今日便坐外间吧。恒之,你觉得如何?」
裴明泽看了沈婠一眼。
「……都好。」
沈婠与裴明泽坐下后,裴明泽也四处打量着。前几日他已是来侦察过了,茶肆里并没有任何可疑之人,说书先生也是老头子,不构成威胁。
蓦地,裴明泽注意到一男子。
那人一身象牙白锦袍,两道长眉入鬓,生得姿仪秀美,说是芝兰玉树也不为过,且还颇有仙风道骨之态。饶是裴明泽,也不曾见过风采如此出众的男子。
那男子的视线不停地落在茶肆里的每一个人身上,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裴明泽忽感不安。
他看了看沈婠,发现沈婠的目光也落在了那男子身上,随后又心虚地急急收回目光,悄悄地一抬眼,撞入了自己的眼底。
沈婠一慌,险些打翻了茶杯。
裴明泽蹙眉。
沈婠说:「恒之,我们回去吧。今天的说书我前几日听过了。」
沈婠刚要站起,裴明泽已是按住她的手背,五指一握,他拉起了沈婠。他沉声道:「不急,先和我去见一个人。」
裴明泽拉着沈婠走到那锦袍男子的身前。
裴明泽开口道:「阁下可是在寻人?本王是江北城的城主,阁下若想寻人,本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那男子一听,缓缓地打量了下裴明泽,不卑不亢地道:「王爷好意,我心领了。」
裴明泽又道:「阁下并不像是中原人士,不知阁下大名?」
男子说:「我姓卫,单名一个瑾字,的确不是中原人士。」
「阁下是在寻人?」
卫瑾似是想到什么,神色微微黯然,但随即又淡淡地道:「我徒儿恼了我,如今离家已有一年。她平日里别无所好,唯独对美食情有独钟。这几年我走遍天下,只要有美食之处便会停留数日,盼着哪一天能遇到她。」
沈婠一听,心中有几分可惜,便问:「你徒儿唤作什么名字?年纪多大了?若是哪天我们碰着了,便告诉她,有人在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