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寿桃,叶无双又去找红豆甜雪她们商量:「你们今年也给我准备了节目吧?」
甜雪「呀!」地一声捂住嘴巴:「小姐你是这么知道的?」她们的保密工作应该做得挺好的吧?
叶无双暗笑,能不知道嘛,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变过呀,她们身为丫环月钱有限,买不起贵重的礼物,就和哥哥屋里那两个丫头一起,每年都偷偷地排练一个节目,等她跟家中长辈一起庆贺完了之后,再悄悄地表演给她看,博她一笑。
「要不你们今年就跟卫公子说,你们是专门为他表演的吧!」这样也许能让他挽回点儿面子,从这些日子的相处来看,她觉得卫景衡是个挺骄傲的人。
甜雪委屈地垮着小脸:「不要,人家明明就是给小姐表演的。」
「你们的心意我知道就行了,咱们现在不是惹得卫公子不高兴了嘛,哄哄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孤身一人在外面也挺可怜的对不对?好啦,这回算帮帮我,以后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那好吧!」红豆甜雪勉强地答应了,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又不是我们惹他不高心,是他自己不说出来的嘛!」
叶泽弘终于在假山后面找到了正对着湖水发呆的卫景衡,认识了他这许多年,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最大的苦恼不过是文章作不出来夫子又要责骂而已,如今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些许寂寥之意,也是,过了今天都十六岁了,开始有些忧虑的心思也是正常。
叶泽弘拍拍卫景衡的肩膀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掏出一个精致的鼻烟壶递到他的眼前:「送给你的。」
「好端端的干嘛送东西给我?」
「生辰礼物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卫景衡一把抢过鼻烟壶:「没记错,谢谢你啊!」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灵动活泼起来,仿佛方才那个寂寥的背影只是叶泽弘的一个错觉。
卫景衡在京城长大,而且家境优渥,身上免不了会有一些纨绔子弟的习气,比如说喜欢收藏一些名贵好看又没有用的东西,就想像眼前这个名窑出品的鼻烟壶,卫景衡兴致勃勃地研究它的釉色和绘画技法,早把方才的不愉快置之脑后。
坐了一会,看看天色不早,叶泽弘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的草叶:「走吧,回去吃饭了。」
叶文澜过日子一向勤俭,平时一家人吃饭也不过就是三五个菜,够吃就好,今日过节,又有卫景衡这个贵客在,就小小奢侈了一把,让厨房做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而且每道菜都有一个吉祥的名称取其好意头。
四个冷盘,分别是一个凉拌红心萝卜,名曰仙桃祝庆,椒麻鸡片叫做有凤来仪,繁花似锦是红油鸡丝,银丝三色是凉拌三丝。还有热菜瑞雪丰年(白油肉片)、吉庆有余(红烧中段)、鸿图万里(鸿图海参羹)、鱼意相思(鱼香肉丝)、玉牌金钩(玉兰片炒金钩)、花好月圆(冬菇肉丸)、交全始终(清蒸鱼头尾)等等,最后一个鸡杂白菜汤,美其名曰「欢聚一堂」,每上一个菜就报一个吉祥菜名,倒是有意思得很。
一家人在愉悦的气氛中欢聚一堂,弄得卫景衡又有点儿乐不思蜀了,父王和母妃天天对着自己也够头疼的,今年就算是让他们清静清静吧!
吃完晚饭叶夫人带着家里的女眷拜祭月亮,按照传统男人是不参加的,拜完月之后大家就在院子里赏月,吃些月饼和应节的水果点心。
叶无双照例吃了红鸡蛋和长寿面,接受长辈们的礼物和祝福,叶文澜送给女儿的是一套新出版的山水游记,叶夫人送了漂亮的衣裳首饰,叶泽弘送给妹妹的是一套专门找人打造的特制刀具,大大小小、或弯或直、或厚或薄,林林总总有十几把之多,分门别类插在一个木箱里。
仔细看看有专门用于砍硬骨头的砍刀、用来给食物切片的片刀,还有用来刨削蔬菜瓜果表皮的刨皮刀,用来切果皮较厚、果实较大的瓜果的西瓜刀等等,皆因叶无双曾抱怨过厨房统共就只有一把菜刀,无论做什么都只能用它,实在太不方便。叶泽弘便根据叶无双平时说的一些想法,还特地请教了一些在厨房干惯了活的人,用心地给她设计出这一套完整的刀具来。
卫景衡没有准备礼物,就临时挥毫画了一幅叶无双专心地做蛋糕的画像,画完之后他自己才发现,原来无双的形象已经那么深入心中,随便提笔一画就能如此活灵活现地呈现在纸上。
叶无双欢欢喜喜地收了礼物,叶文澜和叶夫人稍坐了一会儿就相携回房了,让孩子们可以玩得自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