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正传_作者:顽太(144)

2018-10-20 顽太

  “和谁?”

  “……邵江。”尹蔓喝着姜汤,对他有问必答。

  “为什么?”

  “我跑了,他要报复我。”她淡淡地说。

  姜鹤远虽然猜到她并非心甘情愿地与邵江结婚,却不料他会卑鄙到这种地步。他注意到她脚上也有同样的伤痕,上下一联系,不难想象当时的场景有多么怵目惊心,他难抑怒气:“他还对你做了什么,有没有……”

  尹蔓看出他想问什么,忙道:“没有没有。” 她习以为常,“他玩来玩去就那些招数,我都看腻了。”

  姜鹤远肃容:“他经常那么对你?”

  “刚开始的时候吧,后来没有了。”尹蔓笑笑,带着一丝得意,“我学聪明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四年前,”碗里的汤喝得一滴不剩,热热的汁水祛寒暖胃,烫得她的喉咙舒服了些,她靠在床头,“我跟你说,我和他的事。”

  尹蔓从她退学后第一次进酒吧遇见邵江起,缓缓将这些年与他的瓜葛坦白道来。她说得轻松,姜鹤远却越听脸越冷,直到听说邵江把她软禁起来,逼她去醉生卖酒时,他怒意汹汹,周遭的空气都快被引爆点燃。

  “这个疤也是当时留下的?”他指着她自杀割的手腕。

  尹蔓想了想,答道:“……嗯。”

  虽然那根压死骆驼的稻草是卫铭,可是终究还是因为邵江逼得她无路可退。况且卫铭这个人早已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她怕姜鹤远多心,不愿多提。

  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为了逃脱,而去利用别人感情的可鄙姿态。

  “他会付出代价的。”姜鹤远道。

  第62章

  “他已经付出代价了,”尹蔓想到邵江当众吃瘪,堪称治愈发烧的强力剂,“我猜他现在指不定想杀了我。”

  “他敢,”姜鹤远凌厉地说,“这算什么代价?”

  酒吧里,他轻蔑地问她:“这就是你挣钱吃饭的本事?”

  尹蔓在恍恍射灯下穿梭,他看低她,认定她是游戏人间的花花蝴蝶,贪财,虚荣,诡辩,浮夸。

  她是以怎样的心情接收到那些话?

  当误解加诸于身成为二次伤害,她甚至没有辩驳,在光阴的蹉跎中,她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将这些遍体鳞伤百炼成钢?

  事发时,她才和如如差不多大。

  他知道尹蔓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经历,可揭开的谜底仍然超出了他的想象,姜鹤远胸闷气短,省视着自己言行间的傲慢,有多惭愧心疼,对邵江就有多深恶痛绝。

  尹蔓想尽量把过往描述得轻松些,然而姜鹤远不为所动,冷硬如磐石,她只得说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但你别去理他。”她斟酌着,“虽然这话讲了你又要不高兴,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是我的事,我和他总会有个了断,我希望能自己处理。”

  姜鹤远与他们不是一类人,不应该被邵江这种人缠上,以邵江誓不罢休的德性,她不想因为自己,把他好好的生活搅得鸡犬不宁。

  更遑论她还对他存了非分之想。

  这感情动得小心翼翼,姜鹤远不嫌弃已是万幸,她怎么能容许自己再给他惹事添乱。

  “力量不对等,你怎么处理?”姜鹤远看透她的想法,“从我把你带出来开始,这就不止是你的事了。”

  尹蔓一怔。

  这话说得没错,邵江已经知道她在云市,这次被她跑掉,只怕会比上次更为盛怒,等他找到了她,姜鹤远的暴露几乎是必然。

  “我查过他,不过如此。”姜鹤远不避讳地说,“一切我会处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重心放在学习上,其它事不必你来操心。”

  尹蔓还想开口,他严正警告:“除非你想再耽搁一年。”

  姜鹤远不容她多言,让她躺下盖好:“再休息会儿。”

  尹蔓迟疑地说:“等我病好了就走。”

  那些失常的依赖果然是生病带来的错觉,如今才刚恢复,她就迫不及待要与他划清界限。

  姜鹤远没有依她:“不行。”

  邵江的事悬而未决,他绝不可能放任她去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尹蔓当初信誓旦旦地要搬走,实则不太确定他是否还愿意自己留在他家,本就带了些试探,见他拒绝,倒正好给了她个台阶下。既然他不同意,那就谈不上是自己赖着不走了,好不容易能与他再度住在同一个屋檐,其实她也不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