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们默默跟在花蛮儿的马车后面,入夜,他们投宿郊外破庙,花蛮儿就投宿县城客栈。
有一天,住在某个县城的客栈里,蓦然之间,有人敲门。
“谁?”花蛮儿十分警惕,这么久以来,还没有人直接过来敲门的,大家都很自觉的保持一定距离。再说,已经到了子时,也不可能是店小二。
门外静默了一会儿,骤然响起了笛音,花蛮儿一听,立刻从床上惊跳起来。
她激动地跑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一大一小,一高一低,全部都穿着黑色袍子,帽子遮住了颜面,看不清楚。
可是,花蛮儿已经激动得全身颤憷,凭这熟悉亲切的感觉,她已经能知道是谁了。
果然,他们掀掉了帽子,露出了瘦削的两张脸。
“师父——”
“泽昊——”
花蛮儿哭喊着,冲上去抱住了小泽昊。
花豹连忙示意花蛮儿把小泽昊抱进去,反手将房门关上。
“姐姐——”花泽昊立刻扑进花蛮儿怀里,忍不住还是掉眼泪了,“泽昊好想姐姐啊!”
“姐姐也好想泽昊,来,让姐姐看看!”花蛮儿稍微推开花泽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发现一年不见,花泽昊果然长高了许多。
“长高了,泽昊,是个小男子汉了。”花蛮儿欣慰地揉了揉花泽昊的头发。
花泽昊有点小害羞,推开花蛮儿的手,说道:“姐姐,你怎么都不来找泽昊啊?”
“诶,姐姐也是身不由己,能找还不去找么?”花蛮儿一把将花泽昊搂在怀里,抬眸问花豹,“师父,讨伐檄文召告这么久了,难道你们没看见么?陆陆续续有蛮夷百姓前往边关投靠。可是为什么却鲜少有士兵愿意去边关都府,难道是因为你们还记恨厉慕寒么?”
花豹长叹了一声:“真是命运弄人。檄文看了,你和厉慕寒的身份也都知道了。你和厉栩庆脱离父女关系我们也知道了。因为之前,你对我们蛮夷尽心尽力,所以,纵使知道你的身世,我们也能勉强接受。只是可惜这么勇敢智慧的公主不是我们蛮夷真正的公主。但对你,却没有任何敌意。”
“可是,没有想到,厉慕寒会是我们蛮夷的大皇子。一时之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在战场上,直面厮杀,军中兄弟感受一定更多,所以也更加没有办法调试过来。我们很想要原谅他,也愿意一个这么有能力的统帅来领导蛮夷军,但是,这仇恨需要时间去化解。”
“况且,仅凭这纸檄文也难辨真假,万一这只是一个圈套,我带着小太子出现,岂不是自投罗网?所以,我们决定暗中观察,再做决定。毕竟小太子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花蛮儿点头:“你们所虑甚是。后来呢?你们如何出现在这里?只有你们两个单独在一起么?这段时间,你们又去了哪里藏身?”
花豹继续道:“公主且听我说。后来,厉慕寒到京城去救皇后娘娘,又与厉栩庆在城外大战了一场,厉振傲因此而死。这消息传出去,我们这才相信了檄文里面所说的真相,确定厉慕寒确实是皇上的亲骨肉。”
“我们想,厉栩庆与厉慕寒都厮杀成这样,想必真的并非亲生父子。所以,我们决定去边关都府,况且,边关都府里面还有一个你。我们所信任的公主!”
“谢谢你们!师父,你们有多少人马?现在在哪儿?”花蛮儿急迫地问。
花豹道:“这段时间,我和花裘、花洛夫聚集了三万人马,就躲在我蛮夷的家乡,我的老家。毕竟,还是在蛮夷国境内好,地理熟悉,万一真的被找到,还可以厮杀一番。就算死了,也能就地叶落归根,是不是挺划算!”
花豹自嘲地笑了一下。
“所虑有理,”花蛮儿喜出望外,“没想到你们有这么多人马,花裘、花洛夫也在么?太好了?”
花裘、花洛夫可是蛮夷有名的勇猛将军,均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正是,蛮夷已经禁不起失败了。所以,在敌强我弱的时侯,我们不得不暂敛锋芒,把自己彻底隐藏起来。如今,我们正赶到边关都府去。可是才到半路,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们又犹豫不决。”
“什么事?”花蛮儿追问。
“那就是你啊,公主,你怎么会从边关都府逃走呢?那厉慕寒简直疯了,大贴告示,四处寻找你。我曾经躲在暗处,亲眼看见他骑着马,黑着一张脸到处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