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碰触到她脸颊的一瞬,何东有些后悔,饱读诗书这么多年,竟然三番两次趁人之危轻薄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
看着面前一脸无知,傻乎乎看着他的小姑娘,何东的脸颊瞬间烧得绯红,灰色的眼眸因为羞愧汪出一潭秋水,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
赵珊几乎要融化在他的眼眸深处,直到听到何东轻哼这才回过神。
她大喘了一口粗气,慌乱地移开视线,讪讪道:“这个……我饿了,我去看看弥婆婆饭做好了没。”
说完起身往屋外走去。
何东坐在桌旁,看着她同手同脚的背影,有些想笑,又有些鄙夷自己。
赵珊走出门,顺势靠在墙上,捂着胸口连喘了好几口长气。
好久没有这般近距离地看他的眼睛,怎么感觉电力愈发十足,差点把她给电酥了,可真是祸害!
她晃晃头,转身去了厨房。
这一夜何东睡得极其不安稳,赵珊像旋风般肆无忌惮地闯入他的梦境,大笑着牵起他手,拉着他在草地林间奔跑。
天空很蓝,蓝得透彻,漂浮在其间的白云软得像大团大团的棉絮。
赵珊笑着说:“我们上去看看。”说完一把抱起他飞到云间。
他们肩并肩躺在一起,赵珊叽叽喳喳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他侧脸看向她,忽然发现她粉嫩的香肩在薄纱中若隐若现。
他莫名感到喉头有些发紧……
第二日起来,何东破天荒地先去净了个身,再看到赵珊时,便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啦?”赵珊端着碗,歪着头,奇怪地打量着从一见面就红霞满面的何东,“发烧了?”
她放下碗,伸手就要去摸他的额头。
“没事没事。”何东有些惊慌,伸手去阻止赵珊,不曾想指尖刚一接触到她手腕,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头到脚一下子贯穿般呆滞在那里。
“到底怎么了?一大早神神秘秘的。”赵珊手背碰到何东的额头,“妈呀,怎么这么烫?我去叫郎中!”
“别去!”何东一把捉住她的手,急促叫了声,若是被人知道他因为昨夜的梦和触碰到她手从而心火太盛,他还要不要面子。
“妈呀,你流鼻血了!”赵珊两眼圆瞪,指着他的鼻子惊叫道,边说着边就要用袖子去擦他鼻血。
何东生无可恋地待在那里,听着赵珊絮絮叨叨念着“平时不多吃水果和绿叶菜,这下上火了吧,看你以后还老说我……”边替他擦鼻血。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不如先去找个郎中看看,再去丁一那儿?”赵珊看着从早上到现在一直绷着张脸的何东,有些不安,“这有病就得医,讳病忌医可不好,老人不是常说,医者不自医么。此去做这桩大买卖,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万一中途你有什么隐疾突然发作,前不着村后不落店的,到时候去哪儿找郎中?”
何东止住脚步,看着她正色道:“我没事儿,秋干气燥,这两天多喝点儿水便行。”
看着他格外严肃的样子,赵珊“哦”了一声,终于住嘴。
一路无话。
两人雇了辆车,径直到了落霞山庄,向守门的小厮阐明来意后,丁一很快转了出来。
一见到两人,他大笑道:“小五,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主子正好在家,听说后想见见你俩,随我来。”
两人随着丁一走进一间大厅,厅内很是气派,比起何东家的低调奢华,这里便是赤/裸裸的炫耀。
所有的家具都镀着金,镶嵌着各色宝石,就连放在主桌背后那座十二扇的美人屏风都是用金线宝石制成,散发着有钱的气息。
看样子,落霞山庄的主人恨不得让方圆几里的人都被他家的金光刺瞎眼。
赵珊站了好久,这才适应了室内的金光灿灿,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笑吟吟地从美人屏风后头转出来。
赵珊看着这人,有些无语。
来人面容极好,与何东如出一辙的凤眼笑成两弯月牙,眼尾勾起两丝浅淡的纹路,显示出他上了一些年纪。
浑身穿金佩玉,十根手指根根都带着硕大的红蓝宝石戒指,浑身除了铜臭还是铜臭的气息。
“就是这两位小兄弟?”
丁一点点头,“这是我家主子,也是这桩大买卖的主人,你们叫他三叔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