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跟周舟说自己是迫于无奈才嫁给那韩起的。”范霖翻了个白眼,明显不相信这女人的鬼话,冷哼一声道:“我是不敢跟周舟那傻小子说前几日我在翠玉阁门外偶然看到柳小蝶和韩起一块儿兴高采烈的挑买首饰玉器的事儿。”
程安玖烟眉一挑,视线落在范霖脸上:“你看到柳小蝶和韩起一块儿上街买首饰?”
“可不是?那天正好跟刘清出门办差,路过翠玉阁时看到的,我还特意停下观察了一会儿,那柳姑娘与韩起的熟稔亲昵样儿,可绝非像她口中所言,是迫于柳老板的压力,无奈出嫁。”范霖嘟着嘴儿,心里为自个儿兄弟感到不平,抬头见程安玖没搭话,忙又补充一句:“阿玖你不会是不信我说的吧?嗨,刘清也看到了呢,不信你可以问他。”
程安玖白了他一眼,“我还能信不过你?!”
范霖得了程安玖肯定,露出一脸高兴的笑意。
“这柳小蝶怎么着都是大家闺秀,她会玩弄周舟的感情?”程安玖嘀咕了一句,心里有些不大相信,毕竟大多数的古代闺秀,都是极为恪守女戒女训的。
心底虽然有个声音这么说服着自己,可转念一想,刚刚她还恨不得柳小蝶前卫些,大胆勇敢的挑战世俗的眼光跟周舟在一块儿呢,怎么就不能允许人家有非同一般闺阁姑娘的内秀,玩弄玩弄感情满足下自己的虚荣呢?
这种矛盾的猜测在心里纠缠了半晌后,程安玖终究还是抛开了去,觉得这样在背后意淫人家挺没意思的。
嘀嘀咕咕说了会儿话,天色便渐渐黯淡下来了。
“怎么容彻还没有回来?”程安玖有些没了耐性。
“会不会是赶咱们前头回来了?”范霖也觉得过去挺长时间了,扭着脖子回应,“毕竟咱是走路,阿彻坐的是马车啊。”
程安玖也觉得范霖说的有道理,随后又想到他们二人傻傻在村口等了半晌工夫,究竟是打哪儿来的自信,怎就认为自个儿两条腿的速度能赶超四条马腿两个车轱辘呢?
她不由得伸手拍了拍额头,招呼范霖往村里走,一起去容庄问问情况去。
进村后,程安玖发现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屋舍外面,交头接耳,比手画脚的议论着什么,目光在触及自己视线的时候,也没有了早晨那会儿的害怕,显得有些奇怪。
“都在说啥呢?”范霖也被他们的异常引起了注意。
“去问问。”程安玖指使范霖。
范霖得令立马屁颠屁颠去了,不稍片刻,闪身回来,咽了咽口水道:“村尾又发现了八九个跟文哥儿武哥儿一样情况的村民,听说都送镇上的顺和堂医馆去了。”
程安玖眸光闪了闪,眼底有虑色浮现。
范霖见状,便压低声音续道:“阿玖你别急,听村民说有另外的大夫诊断,他们所患的不是痘疮,估计就是徐大叔给诊断的。”
“打听下患病村民都是哪一围的。”程安玖吩咐道。
范霖怎说也是当捕快的,再说能在州府衙门当捕快,没点儿机灵劲儿怎使得?当即就笑着回道:“问了问了,是村尾那一围的。”
“村尾?”程安玖分贝微微拔高,她方才让范霖打听患病者的居住地也是为了弄清楚文哥儿武哥儿的过敏源,毕竟他们都是相同的病症,若是弄清楚彼此患病前后都接触过什么,找到致敏媒介就容易对症下药。
此时听范霖说起患者亦是村尾那一围的,她才恍然想起,文哥儿武哥儿可不就是在村尾带回那小兔子后才开始发病的么?
“走,咱们去村尾看看什么情况。”程安玖说罢,迈长腿径直往村尾的方向走去。
范霖提着袍角追上,“咱不去容庄等阿彻消息了?”
程安玖和范霖赶到村尾的时候,那里一整围的屋舍门户都敞开着,暗黄的灯光将这一围昏昏的照亮,有缕缕药香在空气中浮荡,和着渐深的夜风,款款而来。
“这是都在熏艾呢……”范霖扫视一周,低喃一句。
程安玖嗯了一声,见斜前方一院内正有一老婆子住着拐杖出门来,忙快步迎上前去。
“老婆婆,请问下这附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都敞着门熏艾?”程安玖微微弯下腰,语速缓慢地询问。
老婆子如她所料那般有些重听,重复听了程安玖问了两遍后,才张开缺失了好几个门牙的嘴,语调漏风:“我们这里一带好几户人家家里头有人上吐下泻,还浑身长痘疙瘩的事儿发生了,也不知道什么病,只听说奇痒无比,一连太多人得病了,就怕自己家里也有人染上。这不,里外都通风了,再仔细熏熏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