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玖拍着心口使劲儿咽了下去,脑子里却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容彻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到哪里了?这种天气,那傻瓜不会为了早一日见到自己而傻傻的赶路吧?
算算日子,他们分开至今已经快要一个月时间了,程安玖发现自己对容彻的思念日甚一日,就像疯长的野草,一发不可收拾,不知道他对自己是否也如此呢?
程安玖红着脸轻咳了几声,将自己强行从飘远的思绪里拉了出来,顺带给了范霖一记白眼。
范霖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怎么就说错了,明明他说的就是大实话嘛。
冯勇也吃完了,用帕子抹了抹嘴角,摆手对范霖说:“就你话最多,赶紧吃吧,下午忙完了早点儿下衙,你不是说要去帮周舟一起买些木料打家俬么?”
“买木料打家俬这事儿不着急吧?周舟今儿不是才刚向柳姑娘提亲么?应该没那么快成亲吧?”范霖皱着眉头回道。
“你怎就知道?若是刚好选上了好日子,你还不许人家闪婚啊?”程安玖笑着插话。
“闪婚?”范霖虽然觉得这词生僻别扭,但意思还是理解的,可他心里不晓得为何,一想到周舟就要成亲了,还是跟柳小蝶成亲,他便高兴不起来,只是这话他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只好嘟嘟囔囔的应和两句知道了。
对于程安玖的说法,冯勇倒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看着她调侃一句:“周舟这小子的速度,看来是要赶到阿玖你前面去。”
“这有什么?只要周舟幸福就好。”程安玖笑靥如花。
她觉得自己和周舟是两个时代的人,他们受时代观念的影响,对婚姻的理解不同,但他们对待感情的态度,却是一样的,认真、专注,且一丝不苟,不带任何功利和杂质。周舟的初恋能修成正果,程安玖心里是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的。
吃完午饭休息了一盏茶时间后,适才还热闹哄哄的班房便走得七七八八了。
程安玖将这两日查到了资料做了备注整理,发现了一条线索。
朱清柔的舅舅袁泷说他们年头去金陵毓兰教教会索见外甥女的时候,教会圣女姬幽告诉他清柔在十一月的时候就离开了教会,之前袁泷说清柔曾为了入教会一事与他多次起了争执,既然清柔如此在乎维护毓兰教,那么她离开教会的原因又是什么?
程安玖还记得,去年十一月她在锦州府绣庄买布匹的时候,那店里的伙计说毓兰教的圣女正在锦州府传教,朱清柔那会儿是否已经脱离了教会?如果那个当口,她并未脱离教会,作为一名毓兰教教员,她的死,跟这个毓兰教,跟这个传教圣女,是否有直接的关系?
想了想,程安玖觉得这事儿或许是个切入点儿,应该找个机会查一查去年圣女于锦州府传教时随行人员名单和传教细节。
对于这个毓兰教,程安玖知之甚少,她此前以为毓兰教约莫是一个类似现代女性会所的地方,可现在看来,显然是她理解有误。袁泷说毓兰教教义处处蛊惑人心,究竟是弘扬怎样的教义,她应该好好了解一番才是。
打定主意后,程安玖招呼着范霖和冯勇,三人合计一番后,便披上了蓑衣戴上了斗笠,出衙往袁泷夫妇所在的客栈去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生疑
天空黑沉沉的,飘着雨夹雪,落在面颊上,冻得肌肤刺痛。
范霖搓着手,将头上戴着的斗笠往下拉低,咋呼呼的骂了声:“这什么鬼天气……”
程安玖其实不大懂季候时令,只是之前依稀听赵妈妈说起,去年腊月比起往年要暖和许多,今年春月便会倒春寒,冷起来只怕比腊月时更甚,现在看来,倒是应了赵妈妈的经验之谈。
她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将蓑衣裹得严实了一些,可还是有风灌进来,身上感觉不到半丝暖意。
三人在风雪中前行,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终于赶到了袁泷夫妇下榻的客栈。
冯勇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雪粒子落下来后便化了水,斗笠边缘有晶莹的水滴挂垂,风吹过,水滴顺势落在脖颈里,那滋味,当真是透心凉!
冯勇双手拢在嘴边呵了一口气,转头对程安玖和范霖说:“我去问问掌柜袁泷夫妇是住哪个客房。”
程安玖和范霖二人点点头,纷纷取下了斗笠,等侯在客栈大堂外的廊下。
片刻后,冯勇快步走出来,对二人说:“袁泷夫妇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