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对于程安玖的话感到奇怪,心想阿玖姑娘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们家公子跟阿玖姑娘认识也有三年了吧?容家的情况她又不是不清楚的。
然而白虎转念一想,忽然就明白过来了,心底升起来一股同情。
想来这是上次的创伤后遗症呢,哎,跟公子一样,都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
“除了白虎和公子以外,家里还有两个负责做饭的婆子,还有几个负责守院的小厮。”白虎回道。
程安玖有些吃惊的睁开眼睛。
这容彻家里能请得起做饭的婆子和护院,看来家境是不错的啊!
那他怎么会想到要来衙门当仵作呢?这可是世人眼中比贩夫走卒还低下的贱民啊!
程安玖越发觉得容彻这个人不简单,他身上好似藏着一个谜,让人看不透,充满了勾人探知的欲望!
翌日清晨,程安玖上衙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赶了一夜夜路的秦捕头。
秦捕头是骑马回来的,黑色的连帽斗篷上沾满了秋霜寒露,鬓角有些湿润,散落下来的几缕墨发就像是海草,耷拉着贴在额头上。
“秦捕头!”程安玖站在后衙的石阶上等着他。
秦捕头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迎下来的衙役,笑着跟程安玖点了点头,道:“来的挺早!”
程安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行人出去查案,就她早早地从高淳县回来了,在那边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你赶路回来,可是查到了什么线索?”程安玖问道。
“是,咱们进去再说!”秦捕头说道,迈大步跨过了门槛。
高府尹还未上衙,秦捕头就先回后衙的净房换了一身衣裳。出来的时候,班房里就有兄弟给他沏好了一盏热茶送了上来。
秦捕头抿了一口热茶汤,这才抬眸对围上来听案情的程安玖和几个兄弟说道:“许莲莲找到了,取了口供,死者是她新婚两月的丈夫,叫卫平,高淳县唐围村人,与案发的那个周口村毗邻。许莲莲称卫平是做木工活儿的,手艺不错,就是家里穷,拿不出钱来让他开个木艺坊,平素里就是靠走街串巷上门收揽木工活讨生活。上月失踪前的几日,卫平回家的时候给过许莲莲三吊钱,说是揽了活挣来的,许莲莲还很高兴,可没有想到过了几日,丈夫再出去后,就没有回来了。她在家等了七八日,还未见丈夫归家,心里担心,就去了附近的衙所报了案。不过小地方的衙所,做事总是拖拖拉拉的,若不是我查到许莲莲那儿去,估计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遇害!”
正文 第二十九章卸磨杀驴
程安玖听完了秦捕头的话后,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死者卫平竟然是个擅长木工活的?
那是不是说之前她所做的那个男性凶手画像错了?现场那个如同捕兽笼大小的木笼子,根本就不是凶手所为,而是凶手雇卫平事先去小土坯房里打造好,用来关押宋大业的?
程安玖想,若是证实木笼子是卫平所造,那凶手画像就必须要重新刻画了。
“不知道周舟和范霖那边有没有查到关于那个寡妇的相关消息……”程安玖低声喃喃自语,随后她恍然想起一个问题,抬头问秦捕头道:“凶手拿到宋大业在钱庄的钱根后,是回到咱们辽东府的钱庄取的钱还是在高淳县的钱庄取走的?”
“在高淳县!”秦捕头说道:“在高淳县的第二日,我便去了趟县衙门,安排了两个捕快去高淳县的钱庄调查,根据掌柜的回忆,上个月,也就是宋大业失踪案那段时间,有个女子拿着钱根将账上的存银全部取走了,拿的一半是现银,一半是银票。”
“他们是否能辨认该女子的模样?”程安玖问道。
秦捕头颔首,应道:“根据掌柜的描述,与周口村村长口中的那个妖艳寡妇应该同属一人。”
程安玖咬了咬下唇,心道如今这案子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个妖艳的女人了,希望范霖和周舟,能有所获。
约莫半个时辰后,高府尹上衙,秦捕头便起身去了书房,将这几日在高淳县的调查情况汇报上去。
程安玖一个人左右无事,便取了纸笔,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班房的长几边上,打算捋清楚思绪,把凶手的画像重新塑造出来。
所谓的画像,并非单纯的指凶手的外貌,而是从凶手作案的手法以及在尸体上残留的痕迹去推敲他的性格特点以及作案时的心理,换句话而言,就是分析凶手的犯罪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