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计定,瑶姬也不跟傻和尚客气,把木棍一扔,张开双臂:“好了,你背我吧。”她现在受了伤只能靠走,既然有和尚在,当然就可以直接飞遁了。
行思遂走过来半蹲下身体,待她伏在背上后方才直起身,两只手托着她腿弯,掌心里温软一片,又感觉到她的鼻息时不时抚过耳际,不知不觉的,那光光的脑袋两边,耳朵就全红了。
瑶姬自然是瞧见了,暗啐一口,呆子,脸红什么,只是她却没意识到,自己的颊上也是一片热意。
破阵子10
行思背着瑶姬一路飞遁,穿过密林后,并未沿着大河往南,而是在崇山峻岭间穿行。待到天色将晚,他方才朝人烟密集处行去,掐指一算道:“檀越,前边不远就是益阳城,今晚正可在此处落脚。”
这益阳城规模不大,因其处在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上,城中鱼龙昆杂,是个避人耳目的好地方。只是今日,那城门口却排起了—条长队,以往总是懒洋洋的守城小卒缩在—旁,负责盘查进城
“怎么回事”瑶姬心头一凛,那些兵士的服色和之前来抓她的人—模一样,她自然认得,那是神武军的人。
几个兵士吆吆喝喝的,每过一人,都要仔细查看其文牒过所,内中有个贩货的胖商人想是与其中一人熟识,袖子底下不动声色地塞了几块灵石过去,口里笑道:“李爷,这是在查什么呢,还劳动了您。”
被唤作李爷的兵士掂了掂灵石的分量,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来:“嘿,别提了,还不是上头的命令,说是有个道门余孽跑了,上头要抓他回东都,好像还是个女人,叫,叫什么来着”
他的部下站在—旁,闻言自笑着接口:“叫水瑶,老大,是;麦霄派余孽。
”对对对,水瑶,”那李爷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世道不太平啊,王老板,你这风里来雨里去的,可要小心那些逆贼,他们各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那个;麦霄派余孽,听说连通明院的高僧都没拿住她,上头下了海捕文书,所有关隘要道都设了卡,必要撼也回东都。”
两人正聊着,等着进城的队伍徐徐往前,正到了一个僧人面前。
“阿弥陀佛,”那僧人一身麻衣,眉目俊朗,口宣佛号道,“贫僧通明院修士,南下探亲,”他身旁站着个脸蒙面纱的女子,见那李爷看过来,遂解释道,“这是,贱内。”
其时佛门修十并无硬性守戒的规足,是以听说这和尚有妻,在场诸人也不以为意,反是那李爷闻得通明院三字,方才还一副傲陧做派,立时堆起满脸笑容来,验过僧人拿出的腰牌,也不要看女子的文牒,大手一挥:“天晚了,高僧快些进城休息罢。”
这两人自然就是瑶姬和行思,瑶姬身为通缉犯,自然是没有通关文牒的,原本她打算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就和行思分开,偏偏这会儿出了这等岔子,只能借着行思的掩护进城。
没想到朝廷竟然对她下了海捕文书,她心中不解,缉捕她回东者,不是通明院的意思吗
之前行思也说过,他是接的院主诏令,独自南下,至于那些兵士,不过是当地官员听说他来了后,主动借调给他的,并非奉朝廷之命。此时听那小头领的意思,竟是朝廷也要缉拿她,还如此大费周章。
她直觉此事有内情,便转头问行思:“和尚 ”
没想到行思也恰在此时开口:“檀,檀越,方才乃是权宜之计并非贫僧有意冒犯,还望檀越海涵。”瑶姬有些好笑:“方才怎么了”
“就是……”
见这和尚嗫嚅着,两只耳朵不知不觉叉涨得红通通的,她愈发觉得有趣:“不就是你说我们俩是夫妻,值得你这么紧张”况且,和尚刚才可是打了诳语,一般来说,不是该懊恼自己破了戒嘛。
行思没想到她如此直白,更是紧张得手都不知该往哪放了,他原也没有和女子相处的经验,眼前女子对他来说又与其他人不同,他深吸一口气,想到之前她说过要分道扬镳的话,心里更不知是担忧还是不舍:“是贫僧小题大做了,只是,今番能蒙混过去,若檀越独自一人上路,便不能再行此法,贫僧依然愿意护送檀越去天水源,还请檀越再考虑考虑。”
“檀越檀越的,找们现在是夫妻,你怎么还如此称呼我”少女却不答话,而是冲他眨了眨眼睛,果不其然,呆和尚不止是耳朵,连脸都红了,叉听她道,”你说的也有理,那以后 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