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秋白走进一看,对上阿奇的眼睛,一同默契的说道,“被人压过的样子。”这一道宽约一尺长约两丈的草印肯定不会是猛兽留下来的,据他俩的经验来判断,这一看就是人被拖行过后留下的痕迹。
阿奇摸着那草的汁,在手尖戳了戳,不便作出明显闻的样子。“走,去这个方向看看。”他顺着草印变小的地方指去,他其实在那野草刚被压平的地方闻到了路修远的问道。
木秋白和他一路急走,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一个洞穴,通向地底深处。俩人小心翼翼地先后跳进了洞穴。
洞中深处,一个微弱地声音,吃力的说着,“姑娘,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那姑娘冷哼一声,眼睛里如闪过雷电一样露出凶相,“只怪你的朋友太多事儿,我本来还想好好待你的?”
没错,这姑娘便是那姓李的恶鬼,她正将手张开,显现出又长又黑的指甲,掌心对着路修远的头顶,吸食他的精气。而路修远被绑着洞里的石柱上,头上不断输出精气,由于这长时间的折磨,他的面部变得狰狞,他不解地看着这个之前救的姑娘,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对自己。
听到女鬼的这句,他明白了,“我朋友劈坏了你的坟冢,你报仇也是应当的?”然后闭上眼睛,等着替木秋白他们还债。只是他不甘心他的初瑶,他还没救她,还没带她去看执夷,去吃岳山城醉仙楼的招牌菜,和初瑶的点点滴滴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世间有种情谊虽从表面来看,只是普普通通的师兄妹情。但自打徐初瑶拜师之后,一直是由路修远照顾她,他和初瑶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现在因为自己的无力,不但无法救出她,连自己也……
两滴清泪,不自觉地从他的眼角里滚出。
“你……流泪了?”那女鬼突然停手抱着自己的头,皱紧眉头,露出苦色,眼里的凶色减轻了不少,但片刻她就镇定下来,恢复原样,“本姑奶奶费劲心思把你弄到手,就是为了此时?你可不能给我哭了,打扰我。”
“费劲心思?”路修远清了清神思,睁开眼睛震惊地看着那女鬼,“原来你都说骗我的!”他咬牙切齿,脸上的血管都快要爆出来了。
“骗你又如何?这还阳之躯就是不错,果真比平常那些个散鬼多!”那女鬼低眸亮狠,邪邪一笑,甚是满足。
木秋白和阿奇在洞中寻了好久,才找到这里,一眼就看见衣衫破烂的路修远被绑在石柱上任人窄割,他现在脸上冒出密密麻麻的虚汗,两个眼皮也越来越靠近。
“李青兰!快快助手!”阿奇首先跳了出来,掏出张符文,便是念诀焚尽,燃烧时的火焰在片刻内照亮了这黑暗的环境,让木秋白仔仔细细看见了路修远苍白的脸。她冲上去,解了他身上的绳索。
那女鬼听见有人叫她生前的名字,微微一失神。
阿奇刚刚则是趁此空档使了个定身符,暂时奈何住那女鬼,不曾想她看见木秋白救下路修远便勃然大怒,倏忽间就冲开了阿奇的枷锁。
看见她就要大打出手,阿奇连忙叫道,“李青兰,难道你想做一辈子恶鬼?难道你不想进地府与你的母亲团聚?”
那女鬼就像没听见阿奇说的一样,直接就动起手来,扑向路修远。木秋白携着他灵活地向右闪躲,阿奇挡在二人前面,与她过招,嘴里还是不停地打着感情牌,想用亲情感化她:“李春兰,李春兰!你想想,你生前做了那么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母亲能过上好日子吗?可是现在呢?你留着她一个人在地府里,无人照顾吗?那她这样,虽不是孤魂野鬼,但又与孤魂野鬼有什么差别呢?你现在做恶鬼,真的是你的初衷吗?你想想,仔细想一想!”
“与你何关!与你何关!”李春兰显然被阿奇戳中最不想回忆的事情,顿时就发了狂,不断地出手打他,招招都是往致命处。
情绪有变化,就说明有用,看来那倒八眉毛的汉子讲的故事是真的,阿奇说话便越发地深情,“我知道,你是想入土为安,过个平静的生活。其实你内心也很渴望能够轮回,而不是去做一个体制以外的恶鬼,对吗?你不用害怕你现在的身份,你吸食了许多散鬼,但是只要你积极认错,阎王最多把你关上几百年,几百年后,你照样能投胎,照样能重新做人!总比永远做个恶鬼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