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笑起来有点坏、有点懒、迷人又放浪的样子,她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她隐藏起自己心跳怦然的感觉。
她提醒自己,在异国对一个陌生男人有这种感觉是很危险的,虽然同是来自台湾,但他仍是陌生人。
“你在说笑。”她不同意。
“我只是来度假的。”他淡淡地说了。
“是喔……”原来不是艺术家,是她以貌取人了。
“你也是来度假吗?”易胜凯索性把报纸搁在桌上,和她闲聊。
“我是来洽公的,不过工作完成了,我可以玩两天再回台湾。”纪采帆已经计划好明天要去普罗旺斯。
“真悠闲。”
这时,服务生送来他们的餐点和两张账单。“请慢用。”
易胜凯端起自己的咖啡喝。
纪采帆将手中的报纸折好放在桌上,也端起咖啡喝。
“你都到什么地方玩?”他问。
“我早上去凡尔赛宫参观,然后就到处走走……巴黎真的好美,你呢?你都到什么地方去参观?”纪采帆不排斥和他交换旅游心得。
“我……”易胜凯欲言又止。
他通常晚上到酒吧喝酒,早上睡到自然醒,梳洗后便走到这里看报、喝咖啡,然后回饭店看公司传真来的公文,批示公文后就上网,他的秘书得克服时差,透过网络向他报告公司的事。工作后他会上健身房,然后洗澡……可说是生活在不规律中却又有规律。
“巴黎我来过很多次了,没什么好玩。”
“我第一次来,感觉还不错,可是走路好累喔!”纪采帆说完,突然发现自己正在向陌生人喊累,万一他会错意,以为她是耍暧昧向他撒娇那就糗了。
她极不好意思的拿起自己的那杯舒芙蕾,用小匙子挖起一小口来吃。
虽说人在国外心情比较放松,但也不能让人家觉得她随便,她不是会乱来的女人。
她和一般的单身女郎一样经历过几段恋情,她很认真地爱着对方,但是都没有开花结果。她也想找个可以相依一辈子的男人,只是茫茫人海中,她找不到那样的一个人。
易胜凯早就留意到她说话时轻柔的语气,在她说“好累喔”的时候他突然精神一振,那听起来竟像一声甜甜的撒娇,不会让人难受,而是想再听一次。
他疯了吗?她是个陌生的女人。
细看她低头吃东西的秀气模样,当小匙子上柔软的舒芙蕾触碰到她红嫩的唇,他蓦然深吸一口气。
他真的疯了。
在遭受刘梅朵的背叛后,他应该更警觉到所有的女人都不可靠,谁能保证眼前这女人不是出门来钓凯子的?
他应该漠视女人、恨透女人,不应该用欣赏的目光去喂养她们。
养大了女人的胃口,并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住的饭店有按摩服务吗?”他不带情绪地问。
“我没注意到。”纪采帆再吃一口舒芙蕾,看向他。
“如果有,可以去按摩,纾解你的疲累。”他给她建议。
“那很贵吧?”
“是不便宜。”
“还是算了,我回饭店泡泡热水澡就好了,我是拿公司的公费出差的,回去要报账,钱钱有限喔!”这是实际状况。
他喉结迅速上下移动,她又来了,难道她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的语调加上尾音听来特别诱人吗?
而他竟抵御不了,让她撒娇般的声音穿透他的心底。
太疯狂了吧!
“你是做什么性质的工作?”他阻止不了自己的疯狂,继续和这陌生女人聊天。
“我是法国线的业务代表。”
“哦?”他的公司里也有跑法国线的业务,但人员太多他并不是每个都认识。
“你呢?你是什么行业的?”纪采帆吃完了舒芙蕾,端起咖啡喝,礼尚往来地也问他。
“你不是说我像艺术家吗?”易胜凯不透露自己是台湾易氏集团的老板。
纪采帆听得出他在回避她的问题,识趣地没有再问,萍水相逢何必知道太多,只是有缘坐同一桌,大家喝完咖啡、吃完甜点,从此各奔东西,不会再见的。
她喝完咖啡,放下杯子,拿了自己的账单,有礼的把报纸还给他。“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报纸,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