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赠送的小菜种类很丰富,跟着小菜送来的还有酒。
王锚替安静倒酒。“这些天,我都饱受着精神审判,所以想请你吃饭,赔罪。”
“我们不是都一笔勾销了嘛,我都翻篇不揪你的老账了,你怎么还自己送上门来了?”安静仰头喝酒。
“你慢点喝。”王锚阻拦安静。
安静拿起酒壶闻了闻。“这酒又喝不醉人。”
“要不你拿酒瓶砸我脑袋,出出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就当哪天晚上你没找到我不就行了?”
“当不了。”王锚拿起一壶酒喝了个干净。
他把酒瓶递到安静面前。“砸吧”
安静接过酒瓶放回桌子上。“我说过不计前嫌就是翻过这章了。”
“那天你走了,我和吴骏珂坐在台阶那里聊了会儿,我把你的事情都和他说了。”
王锚刚开了个头,他们的菜开始往里面送。
菜上的很干脆,一次性全都上齐了。
他们点了寿喜锅,服务生要留下为他们桌边服务,王锚谢绝。因为安静非常不喜欢服务人员在她要享用的食物里搅动。
和室的空间又维持在两个人。
“你和吴骏珂说了我的事,顺便想起了我是多可怜,你当初对我许下的话,没有兑现,觉得愧疚是吗?”
这家店的菜式和装修风格一样,精致。连服务生都长的登样。这样的店很合安静的调子,但她却突然间没了胃口。
王锚默认。
“没必要。都过去了。”
安静一再的既往不咎让王锚像在被凌迟一般。
“公司里的人都说你和老周在对飚业绩。”王锚转变了方向。
安静无奈。“嘴巴长在他们身上,随便他们怎么说吧。还有,那几只有什么动静吗?”
安静指的“那几只”王锚当然理解。“至少表面没有什么大动静。估计上次例会你给的这几下闷根搅乱了他们不少计划。”
“你和林博接着准备怎么办?”
“在准备了,等我们全部计划妥当会和你商量的。”
“嗯。”
“我去下洗手间。”王锚拿着电话要离开。
安静想起那天在香楼,王锚就是借着上厕所为由把吴骏珂叫来了。
“你去卫生间带手机干什么?”
“顺便给客户打个电话。”王锚回答自如。
“打电话给客户,为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打?”安静突然觉得像在盘问自己老公是否外面有小三一样。
“你想到哪里去了?”王锚了到安静的怀疑。
他把手机放回桌子上。“可以了吧。”
王锚上完洗手间回来,发现桌上又多了几瓶酒。
“你又点酒?”
“你还能被我喝穷吗?”
“你万一喝醉了,谁送你回家?”
安静听到了关键字,强装的精神像被孙悟空的金箍棒打散了。两底聚起泪珠,落到桌面上。
大珠小珠落玉盘,安静的眼泪一颗颗的滴到桌面上散开。
她低头看,朦胧的眼眸瞧见桌面。安静想,这桌面上没有生命的鱼是不是就等着人们的眼泪来赋予它们精魄。
“家是什么?”
王锚恨不得拿起酒瓶亲手了结了自己。
“对不起。”这三个字已然成为王锚词汇枯竭之时苍白的保留用词。
“对不起,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话。其实你也没有错,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不想理我,都嫌弃我累赘,更何况是你呢?”
安静用手擦着眼泪。
王锚递上面纸。
“王锚,你不该再翻开我刚合上的这本书。我真的已经决定不再追究你的过去,你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负荆请罪。”
“今天约你,我做了好多种预设。但唯一我没有想过得到你原谅。”
“原谅?”安静收住了眼泪。
“那天吴骏珂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见了,我开着车到处找你。最后看见你一个人独自坐在大烟囱的台阶下,无助的一碰就会碎。你像一只惊弓之鸟胆颤的问我,是否是你贪心,是否那就是你的命运的时候,我真想一头撞死。”
安静听着王锚说着,静静的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