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岚迟疑了一会儿,可能对她来说,心痛的点才刚开始。
“我们再在一起后,感情升温的很快。我除了上课,何司昭除了上班之外的时间,我们都在一起。大四那一年就这样过去了。我们计划着未来,何司昭说他在公司努力打拼,我继续念书,因为我被保研了。一切本应该这样走下去的。”
安静吃的半饱了,耳闻也到了转折处,她抽了几张湿纸巾把手认认真真的擦了个遍。
杨逸岚把酒瓶握在手里,这才几杯的功夫半瓶酒没了。“后来有人写了匿名信给校方,检举我和我的导师有染。并且特意提及当初寝室里发生过的那间事情,说我品行有问题。请求校方严肃对待我保研的事情。”
“这也是穆江做的?!”阮清紧紧捏着高脚杯,身临其境似的生起气来。
“是啊,都是她做的。”杨逸岚相对阮清来说,还显得稍稍平静些。
“因为此事牵连到了我的导师,所以校方特别严肃对待,一番彻查,终于还了我和导师的清白。但为了不再多生是非,不予以我保研的资格。”
“凭什么!都已经查清楚了,根本没这回事情!为什么还取消你的保研!”阮清大怒,好像这事情还是正发生着的,她预备要去讨个说法的样子。
“我们那个年代不是现在,风行是一件极为要紧的事情。我被人针对了,牵连了我的导师。如果事情一旦闹大校方恐怕牵连学校的声誉,所以我被牺牲了。”杨逸岚现在的平静是一种无奈的麻木。
虽然是麻木了,但还是需要酒精来一波助力,才能压抑住内心随时会苏醒过来的悲凉。
“何司昭从来没有对我没半点不信任。既然保研没了,他相信我自己也能考上更好的学校。当时的穆江,还是那般的“贴心”,她甚至还说要到学校那边为我讨公道。”
杨逸岚突然笑了起来。“现在想来,好荒谬!人是她,鬼也是她!但当时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已经像刽子手一样,准备把我处死,我却庆幸在我有难时,她在我身边!”
安静皱起眉头,心里一层层的浪花翻涌而起。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我开始忙着写论文,准备答辩。也忙着考研的事情。有一天夜里,我们寝室的楼顶上开始飘落起一张张的纸片,越来越多。上面写着,我偷同学东西。我和导师有不正当关系,校方遮丑隐瞒。每一件事情都写的罪证确凿,好似不由得人不信。从那天开始,我就没办法在学校待下去了。”
“这穆江还是不是人了!靠!”阮清爆了粗口,然后生猛的把酒杯里的酒闷了下去。
“到这你就受不了了?这和后来的事情比起来微不足道。”
酒瓶已经见底了。
阮清麻利的起身去拿酒,这回她没进厨房,走进了书房。
她一共拿了三瓶红酒来。
杨逸岚接过看了看。“这回是把私藏好货都拿出来了。”
阮清拿着开瓶器,拧着酒塞。“我已经想象不出穆江还能做出什么更阴险的事情来。”
“这两个字你用的很恰当,阴险。”
杨逸岚提足了气,然后巨长的叹了一口气。“直到我拼凑出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直到证据都指向她的时候,我还是不能相信。”
不知是酒劲开始散发,还是杨逸岚在感伤,她的眼睛红红的。
“我再也没有去过学校。如果不是何司昭的背景,我的四年大学应该算是白读了。毕业证,学士证,都是他去给我拿回来的。论文写了一半,也没参加过答辩。别人带着学士帽,学士服在礼堂上领着学士证,而我只能窝在家里。那时候,我每天都做噩梦,甚至连自杀我都想过。”
安静心疼加速,杨逸岚这样如钢铁一般存在的女人竟然会想到过自杀!
“后来呢?”安静小心的问着。
“何司昭把我送出了国,我去了美国读书。他办公室桌上的那一张照片,就是我出国前照的。”
阮清刚拔出木塞,杨逸岚就迫不及待的拿过酒。“我出国了,穆江毕业进了何司昭他们家的公司。可笑的是,还是我临走前拜托的何司昭。穆江从小就内向,胆子也小,她担心毕业后工作不好找,所以我就替她安排了。”
“天呐!那不是老鼠跌进米缸里了?”阮清才又惊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