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肃笑道:“你的本事本王放心,原先是想留下你在宁州坐镇的,不想你便来了。”
燕启觉得他隐瞒了什么,却又不敢多问,只应了句是,又问他边上的青年:“这位是?”
裴肃看了萧廿一眼,眉毛微扬:“哦?你不知么,”他示意萧廿过去,自己也走出来,“那本王来引见罢。”
听闻他是甘宁山陈昂的义甥时,燕启的神色一顿,目光变得有些不自在:“甘宁…”
“你可知甘宁子弟便是萧家军的后身?”裴肃语带振奋,拍了两下萧廿的肩膀,“你不知道本王知道萧家军旧部犹在时本王有多高兴,可惜陈昂无法前来,不能亲自见到他,不过这次本王会遣使遂萧廿一同回甘宁,商议战事。”
燕启唇角弧度有些僵硬:“当真么,可真是大好的消息。”
裴肃对萧廿道:“这位是本王麾下的藩军统领,燕启将军。”
萧廿仍是面无表情,眉目无波无折,向他行礼:“见过燕将军。”
燕启看着他冷冽如霜的面貌,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但也回了一礼。
两人从帐中出来后,萧廿转身便走,却被燕启叫住了:“萧廿。”
萧廿回身:“将军还有事?”
燕启眉锋略微蹙起,又舒展开:“无事,本将同陈昂乃是旧相识。你年纪不大,是陈昂的义甥…与萧家军同姓?”
“将军问我来历,”萧廿唇角轻折,“我同先母孤寡而居,本是江东乡野之人,偶然机缘,得舅舅看顾,母丧之后,便入了甘宁,至于姓氏…巧合而已。”
第55章
“将军问我来历,”萧廿唇角轻折,“我同先母孤寡而居,本是江东乡野之人,偶然机缘,得舅舅看顾,母丧之后,便入了甘宁,至于姓氏…巧合而已。”
燕启还想说什么,萧廿却话锋一转:“我本以为,将军会对董翰青的事更关心一些。”
这句话成功将燕启的注意力转走,他神情一变,却道:“本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廿笑了起来:“董翰青三年前就和将军取得联系了,您早就知悉甘宁之事,也知道云南藩军若要北上,甘宁是最好的路,却欺瞒王爷,莫不是想揽招兵之功,将甘宁收归麾下。”
燕启眸色沉着了下来,一言不发。
在萧廿看来,他这无非是被说中了的反应,心中冷漠而不屑,道:“董翰青执着于首将之位,年前企图下药谋害陈昂,已被生擒,王爷方才没有拆穿将军,是有意给将军留一个颜面和退路,还望将军以后莫要肖想。”
他下巴微扬,转身而去。
燕启站在营帐前,久久没有动弹。
三日后,隶京十数万驻边守军反攻羌兵,甘宁利用地势之便,也于蜀地西南同羌人交锋,迅速切断敌军左翼,正如萧廿所说,那位新可汗始初强锐,却失之鲁莽,又没有经验,对方才稍强一些,他便乱了阵脚,兼之云南王用兵奇诡,不过一月即收复二关,原本连吃败仗的守军士气大振,如虎似狼一般,数战之后将敌军驱出境内,一路西逐,羌兵仓皇退出西疆,不得不请求议和。
消息一经传开,云南王可谓人心归向,经受战乱之苦的川滇两地百姓无不欢庆,军营中亦是一片祝声。
这天下午萧廿率甘宁子弟从战场归来,回到楼寨后,却不同众人,脸上没有多少喜色。
时隔二十年,陈昂又过了一把将瘾,大破敌军,极是开怀振奋,萧廿没有扫他的兴,悄悄离开宴上,去了沈元歌房中。
沈元歌在和祝衣剥着莲子吃,萧廿一进门,她便察觉出了异样,示意让祝衣先出去,递一把果仁给他:“不是大获全胜了吗,你在担忧什么?”
萧廿道:“这仗打的不对。”
沈元歌疑惑道:“四个月便打退了敌军,军民上下皆以云南王为尊,甘宁也得以立功树名,哪里不对?”
萧廿眉锋微蹙:“正是因为太快了,我才觉得不对。”
“本是想利用中山王牵制朝廷,未曾想形势逆转之快,超脱了我的预料,这般下去,直到和谈结束,中山王那边恐怕都还没有动作呢。”
沈元歌愣住了:“前两年燕越楼回藩被袭,不会是你的手笔吧?”
萧廿唔了一声,严格来说是借了董翰青的势,不过他没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