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影云和老院长两人隔着支票牌匾而立,一个傲然独世,一个温暖慈爱,当老院长看清支票上的金额跟原先商谈不同时,带着惊疑不解的目光看向杜影云,杜影云嘴角上扬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笑着,伸出右手请老院长安心接过,并俯身握上那因激动而轻微颤抖着皮肤有些干枯粗糙的手,面向媒体合影。
杜影云在今天这个场面上,由始至终都是光彩夺目的主角,进入室内卸去那一件长长的大衣后,整个人一下子就呈现出了商务范成功人士的严谨气场,墨黑色西装挺阔,魅蓝色领带周正,眉眼凛冽,气宇轩昂。
今早的秘密求婚,现下的巨额捐款,即日起开售的黄金地段花园式高档住宅,以及邻市斥巨资即将启动的江景房工程,无一不是超有吸引力的爆炸性话题,当众多的问题轮番轰炸,整个局势疯狂得难以控制的时候,杜影云站了起来,神情清冷未露笑颜,很是轻描淡写的说:“我很幸福,谢谢!”
公事公办,言简意赅,转身离去,留下的背影强硬挺拔,悠然步入台下。但是这么多的媒体记者,就是没有一个人追赶上去,这样的一种莫名敬畏,不是谁都有资格可以享受的。
杜影云自回国以来,就是这样一个一直活在人们视野中的男人,风吹浪涌小道消息常有,没有安生停歇过,干干净净的商人一个,却时常被媒娱记者“恰巧偶遇”,随便模糊不清的几张偷拍照就足以人们捕风捉影的去臆想去猜测去八卦。
在这飞速蹿红的一年里,他从没有正式的接受过任何电台或刊物的采访,公事自有集团发言人出面,私事杜影云则是绝口不提,所以常把众人至于云里雾里飘荡着,没有谁清楚的知道其间真真假假,或许就连杜影云本尊也不太清楚,怪就只能怪闲人太多了,而他又太符合大众的口味了。
但是话说回来,这般的一个男人,谁会不心动,谁能抗拒得了他,他只就那么一站,就足够魅惑众生。
夜晚,杜影云从家里赶回公司,批审完最后一份文档,合拢黑色文件夹,宽大的手掌按附在上面好一会儿,然后拿起一旁的手机,看看时间刚好九点多,恰巧不早不晚,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漫无目的的滑动着,看屏幕时不时的变换出各种界面各色光彩,终于指尖一按将电话拨了出去,没等几秒,就接通了。
“简沁。”
“嗯。”
“还没睡?”
“没。”
……
一小会沉默,杜影云再次开口,说:“简沁,早上求婚的时候太匆忙,忘了告诉你,我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给市九医院捐了一笔款。”
“我知道了。”
“我们一人一亿。”
“好。”
……
“那就这样。”
“嗯。”
杜影云放下手机,愣着出神,简沁的反应,太过平静了,不是故作自如,不是强硬掩饰,是实实在在的不在乎,她不在乎的是什么,是对他这一个人,还是对那一亿元的金额。
杜影云很清楚简沁的所有状况,他自接手公司以来就实打实的独自掌控了经济大权,区区一亿元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简沁不同,她挑起公司重担的时间比他来得早,却未必见得有真正的权利可以调用这么大的一笔资金,而她自身更不可能承担得起。
杜影云想过,当简沁知道他这次的捐款后,至少会匆忙跑来质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有什么权力替她署名替她做如此重大的决定,但是他一直等了她这么多个小时,都不见她有任何的动静,这样的风平浪静或许给他省去了应对她的麻烦,但这一颗心却怎么都不安生。他宁愿她气急败坏的跑来歇斯底里的斥责他一顿多此一举,他宁愿她缠着他哭闹撒娇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诉说她手头上的资金有多紧张,但是她偏偏没有。
是啊,现在的简沁已经不会有这么幼稚的举措了,他早就该明白了的,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纯粹的喜欢跟他撒撒娇的小女孩了,她真真的长大了,杜影云的心里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触。
原来,今天这一系列的安排,是自己太过幼稚了才对,他明明只是想玩的,却一脚踏进深潭想回首已经不可能了。
早上站在那一个走道的尽头,沐浴着淡淡晨光,等待着简沁到来的时候,杜影云的心是很平静的,没有一丝些微的不安起伏,这一场求婚,对他来说不代表什么,结果是成是败都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