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写意只当她想通了,心中一片欢喜,连手上的动作都快了不少。
绿柳如阴,白玉书沿着冷湖走了许久,在一颗巨大的垂柳下发现了齐炀。
他端坐在几个小公主的中央,正给她们念着手中的书。白玉书躲在树后仔细听着,正是诗经中的几句。
什么“女曰鸡鸣,士曰昧旦。”的。
周围的人认真听着,他在其中一字一句地念着。一副祥和融洽的样子,让白玉书不忍上前。都说日久见人心,她却总也猜不透齐家人的心思。
“皇嫂!”一个穿着紫衣裳的小姑娘突然叫了她一下。
齐炀依旧低着头,白玉书从树后踱出来打了个招呼:“皇妹们好。”
那紫衣的小姑娘笑道:“昨日听五哥说皇嫂作了首‘筛石灰’的诗,小妹也想听听,不知皇嫂可愿意说上一说?”
“……”晋王这个大嘴巴,她又没说这诗是自己作的,怎么还宣传上了。
她看着齐炀略微发黑的脸色,忙道:“使不得使不得,皇妹们还是听诗经的好。”
齐炀抬了头,一眼看见她苍白的面色。
“昨日不是叫你早些回去了么,今日怎么反倒更差了些。”
白玉书笑了笑:“许是在屋里闷久了,晒晒就好了。”
齐炀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边的石桌上,起身道:“你终日不见人影,恨不能睡在外头,又怎来的憋闷一说。”
“……”这天就聊死了。
几个小姑娘都掩着面窃窃笑着。
齐炀拉过她的胳膊:“你跟我来。”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画舫湖上游
四下风平浪静,水波不兴。白玉书推掉了昨日晋王的游湖,却推不掉今日齐炀的。
她远远看着画舫外的湖面,心想这齐炀会不会一次不成,再推一次。
齐炀默默饮着杯中的茶,两人相对尬坐了许久。
“您找我来这儿有事么?”白玉书问道。
齐炀放下手中的杯子:“你不会水?”
白玉书点了点头。
“可是,白氏会。”
“什么?”白氏会水!她看着齐炀,心中大惊。如果白氏会水,为何昨夜襄王会去救她,为何写意只字不提?
齐炀淡定道:“白氏水性不好,却极其喜水,从前有师傅教过她,不过这功夫不值一提。到是你昨日游湖百般推辞,容易引起他人的疑心。”
不值一提……齐炀的不值一提,定是与她这个水里的秤砣大不相同的。
白玉书问道:“白氏会水可是人人尽知的?”
“不。”齐炀抬起头,道,“下人或许不知,可是晋王和襄王从小与白府十分亲密,难保看不出端倪。”
“竟是如此。”
是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低估了这本书中人物的平均智商。
她以为自己手中的是剧本,可没有一件事如她意料之中上演。每一个人都跳出她预想的人设,每一个情景都让她十分陌生,连系统都是若有若无的存在。
一步不同,便步步偏离。她看过的那本书,不过只是这个世界的部分而已。
“我会注意的。”
“昨夜,发生什么事了么?”齐炀问道。
“不曾。”白玉书将目光放在齐炀的身上,嘬了口面前的茶水。
齐炀的口气仿佛只是与她拉着家常,她的内心却再平静不下来。
襄王心思缜密,齐炀都看出来的东西他不会看不出。如此说来,昨日的邀请便是试探,晚上的一出,很有可能是要她对齐炀产生隔阂。或许他口中与白氏的事,本就是子虚乌有。
齐炀一早习惯了白玉书时常走神的状态,他自顾自地说道:“朕打算,给襄王赐一桩婚事。”
“赐婚?”
齐炀点了点头:“是,与其让他日后自己结盟,不如,朕先给他挑好人家。”
白玉书问道:“可是已经有了人选?”
“有了,正是投靠你府上的一房亲戚,姓方的,他家的女儿今年十七了。”
“你不怕襄王和白家……”
齐炀轻笑:“方氏从白府嫁出固然风光。只是他们的大小姐已是大燕的皇后,又怎会舍近求远,去扶持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亲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