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住,别慌[快穿]_作者:江渡衣(191)

  “行了行了!你脸还带着伤,再这么哭下去,就真没得救了……”

  “不哭就有的救吗?”朝云尖声道,“荒山野岭连个请大夫的地儿都没有,我攒了那么久的体己散的差不多了,才从老尼姑那里讨来这黑臭的膏药,管什么用?!”

  她怨念道:“都怪江氏这个贱人!她怎么还不死……”

  说着话,门已被人推开,正被人诅咒的江羡鱼好整以暇立在门外,眼眸清冷。

  马婆子“妈呀”一声摔了茶碗,目瞪口呆看着她:“夫夫夫、夫人?!”

  老天爷啊,这是刮的什么邪风?昨儿个还半死不活的人,今天竟然直愣愣站起来还出了院门?!

  她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江羡鱼的目光落在床上泪水糊了满脸,半边颊漆黑的朝云,她显然也是吓的不轻,后面的话直接憋了回去,惊的不停打嗝。

  江羡鱼勾起嘴角,红艳的唇好似妖精,凉凉道:“好丫头你放心,我纵死了,也得拉你一道下去伺候……”

  说罢转身,幽幽离去。

  马婆子打了个激灵,骇的不轻。

  朝云更是觉的她那最后一眼意味深长,又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令人浑身汗毛倒竖。

  屋子里静了许久,才听见朝云颤抖道:“嬷、嬷嬷,你说她……会不会是……”

  “回光返照。”马婆子抱着肩膀勉强止住那股子寒意,脸色青白难看。

  朝云咽了咽吐沫,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前发亮。

  良久,忽然嗤笑了一声:“嬷嬷,兴许咱们的好日子来了。”

  马婆子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顿时睁大眼:对啊!若是回光返照,兴许熬不了两天了!

  这么一想,仿佛即刻就能回到那富贵繁华巷,顿时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

  朝云两手紧紧攥着被角,眼神放光,咬牙道:“嬷嬷,给我收拾一身换洗衣服,我这就下山送信……”

  她摸着受伤的半边脸,想到即将脱离苦海,竟也不觉得疼了。

  屋外,江羡鱼并不知她在两奴眼中已是将死之人。

  她擎着伞亲自去尼姑庵的膳房里领了饭,一路惊掉无数下巴也面不改色,回到屋里抖了抖风雪,身上竟暖意融融,仿佛真的好了起来。

  端坐用完了膳,这才觉得有些困倦,脱鞋宽衣上了床榻,脚碰到一团热烘烘的东西,她伸手捞出来一看,果然是那毛茸茸的雪团子。

  “你是要赖上我了吗?”她轻柔的摸了摸它的脑袋。

  吟光正在调理内息,闻声只轻轻耸了下鼻尖,仿佛陷入酣睡。

  江羡鱼便由着它窝在床脚,一人一狐,冬日里正好眠。

  一连三日,吟光夜夜驱动元丹为江羡鱼续命,眼见她一日日气色丰盈,而他旧伤未愈,更添几分疲惫。

  马婆子悄悄送走了去内宅报信的朝云,兀自扒着门缝偷窥江羡鱼,见她一连几日不见异样,丝毫没有“溘然长逝”的征兆。

  正自生疑,这一晚起夜时便多了个心眼儿,摸到门缝又朝里看,一看顿时骇地险些站不住脚——

  夫人的床上……竟躺着个裸身的男人?!

  夭寿啊!原来不是回光返照,是阴阳调和……

  她捂着嘴,一路失魂落魄跑回了自己房里。

  屋内,吟光情知外面有异动,然而此刻元丹未收回,正值调理的关键时刻,便只能忍了下去。

  待到一切妥当,他化为白狐出得门寻着马婆子,冲着她面门吹送了口气,眼见她神色茫然,双眼混沌,这才放心离去。

  几日后的清晨,荒僻的尼姑庵里迎来一行车队,为首的少妇锦衣华服婀娜柳腰,扶着侍婢的手摇摇晃晃走进院内。

  江羡鱼正抱着一只土陶罐,踮足摘一支冷梅,点点红瓣纷飞落下,衬得她一张小脸颜如雪釉,莹润动人。

  少妇咬紧牙关,仿佛一个字一个字向外蹦:“不是说回光返照吗?!”

  被她细长指甲掐疼了手的侍婢仰起脸,左边脸颊敷了粉,勉强遮住那烫伤的痕迹,正是朝云。

  她抖着唇面色煞白:“回、回姨娘,奴婢走时她当真是回光返照,不然先前病恹恹都床都下不来的一个人,如何能一夜之间出了院子瞎逛……啊!”

  话尾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江惜玉脸色阴鸷,一巴掌不过瘾转而又给了她一记窝心脚,喘着气道:“贱人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