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鸥微笑:“您且放心吧,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终于送走这帮瘟神,季晓鸥一口气松下来,这才感觉到后怕,仿佛全身的血液被瞬间抽干,再也支持不住,一下瘫倒在地板上。
包间外的人冲进来扶起她,方妮娅也跟在后面。看见季晓鸥那头惨遭荼毒的乱发,她一下子怒了,朝着楼面经理大发脾气。
“真行啊,让个女人在前面挡着,你们一个个缩在后面,好意思吗?”她叉着腰嚷,“还是男人吗?一帮孬种!”
季晓鸥赶紧拉她衣袖:“姐,别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严谨若在,他也得冲在前面挡着,一点儿都不能含糊。”
见不到店经理刘万宁,季晓鸥就跟楼面经理聊了很久,总算把“三分之一”的近况了解了个大概。因“小美人”的刻意破坏,“三分之一”在纸媒和电视中都被描绘成男性色情场所之后,演艺界的名人怕被狗仔乱写,政客害怕被媒体盯上,都不敢再涉足这里,“三分之一”的生意一下子式微,再也没有恢复元气。
从天津回北京,季晓鸥一路保持着沉默。开始只顾低头用手机上网,后来就看着窗外发呆。方妮娅偷眼看她几回,她一直都眼神游离,不知在想什么,方妮娅终于忍不住用手肘撞撞她:“哎,你没事儿吧?说句话行吗?”
第75章
季晓鸥好像梦醒似的一激灵:“没事儿,我就在想,这个店如何才能救起来。外面的名声已经坏了,怎么着才能挽回声誉呢?”方妮娅撇撇嘴:“要我说你就别费这劲儿,交还给严谨他们家拉倒。这哪儿是女人干的活呀?你看看你的头发,可惜不可惜?平时为养护那把长发费了多少工夫?”
“头发是再生资源,剪了再长呗。”
“那他如果要你一只手,或者一条腿,你也给他?”
季晓鸥嘁一声:“你是不是香港黑社会的电影看多了?现在黑社会也很讲究姿态的,你还真以为跟电影里的古惑仔一样,扛把斧头当街砍人啊?”
方妮娅摇头:“唉,女人啊,一旦动了真情,长得好看的长得不好看的,受过高等教育没受过高等教育的,都一样,就一个字,傻!”
季晓鸥笑了笑,并不打算分辩。她将视线转到窗外。即将进入北京的五环,路边的建筑逐渐开始变得密集,有块标示牌一闪而过,她只来得及看到“第×看守所”几个字样。
车厢内的玻璃上有一层淡淡的哈气。她伸出手指,先在上面写了一个“严”字,抹掉,又在下面写了一个“好”字。
严谨,你去了哪里?你还好吗?
第*章 19 绝境求生
严谨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他被捕以后,公安局吸取前次的教训,为防备这个前特种兵出身的杀人嫌疑犯再次逃亡,采取了异常谨慎的应对措施。从局里出来到新的看守所,一路上严谨都被黑布蒙着眼睛。车厢的密封程度又高,耳朵也难以接收到车外的声音,但从押送警车起步停车的频率,他能判断出自己一行人正渐渐远离闹市,上了高速公路。
警车向前飞驰着,眼睛看不到,身体其他的感觉器官就变得极其敏锐,特别是痛觉。几处新鲜的伤口,无一不在提醒他昨日的遭遇,尤其是右眼皮处,已经凝结的血块覆盖在伤口上,蒙眼的黑布毫不吝惜地摩擦着刚刚结痂的血肉,疼痛是以电钻一样的方式,深深地向眼球深处推进。
旁边的武警在喝水,但没有人想起来,他们押送的人犯,也已经十多个小时没有喝过一滴水了。尽管渴得嗓子火烧一样,严谨并没有出声讨要。从听到许志群那个电话,明白自己不可能以自首的方式回看守所以后,他就知道他的待遇和逃跑以前必是大相径庭,再不能相比了。此时形象虽然狼狈,可原始的骄傲和自尊还在,他尚未习惯对着年轻的武警低声下气。
警车两个多小时后到达目的地。严谨被带出警车,关进一间空屋里。押送的警察就在隔壁房间办理交接手续,他能听到一墙之隔嗡嗡嗡的说话声。从那些人说话的口音可以辨别出来,这里已经远离北京,进入靠近衡水的河北省境内。
隔壁嗡嗡嗡的声音静止下去,开门关门,新看守所的管教干部和北京来的押送警察在走廊上告别,大家一边告别一边谦虚,北京警察说他们警惕性不强,管教干部精神松懈,才造成人犯的逃亡,看守所的干部说北京首都的同行见多识广,很多地方值得学习,他们一定会不负重托看管好人犯。说着他们就走进了关押严谨的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