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相遇,最后的别离_作者:舒仪(74)

2018-10-17 舒仪

  走出公寓大门,她窝了一肚子火,心里莫名其妙地恼怒。严谨的路虎就停在小区的便道旁边,她经过时特意抬起腿狠狠踹了一脚。恰好旁边一辆黑色的“英菲尼迪”经过,开车的司机特意放慢车速,看了她好几眼,不过她并没有留意。

  她出了小区大门,拦到一辆出租车,在司机惊诧的目光中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想起刚才那恶狠狠的一脚,心中不由得扑通一下。进而想起今晚自己的表现,忽然之间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看到沈开颜的那一刻,她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晕头转向中水准尽失,表现得竟然像一个恋爱中吃醋的女友。

  季晓鸥捂住脸呻吟一声,她竟然像是真的吃醋了,为了一个至今性向不明且桃花不断的家伙,这事有点儿太疯狂了!

  季晓鸥回到家,推开门就有一双剑一样的目光直射过来,避无可避,她硬着头皮和她妈对视三秒钟:“妈……”

  赵亚敏盯着她头上的纱布,慧眼如炬:“怎么弄的?和顾客发生冲突了?”

  季晓鸥勉强提一提嘴角:“怎么会呢?是我不小心撞到柜子角上去了。妈,我今天累了一天,不想说话,先睡去了。”

  她绕过餐桌正要进自己房间,被赵亚敏喝止:“季晓鸥,你给我站住!”

  声音大得把季兆林都惊动了,他从书房探出头,看到季晓鸥的模样也被吓了一跳:“哟,晓鸥,怎么回事?”

  季晓鸥依旧嘴硬:“柜子角撞的。”

  “胡说!裙子怎么弄破了?也是柜子撞的?”赵亚敏显然不信,鬼才相信呢,“我就说了,你那店早晚得出事,什么牛鬼蛇神都往店里引,没一个正经人。”

  季晓鸥站在雪亮的日光灯下,被爸妈两双关切的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一身褴褛简直无地遁形,忽然间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嚷嚷:“我的店被人砸了,全砸光了你知道吗?我在外面有多难你一点儿不知道,就知道天天啰里吧唆恶心我。我今天要是让人砍死了你是不是特高兴?这么不待见我干吗当初不把我扔厕所里冲下水道去?”

  见她哭,赵亚敏原本挺心疼的,听到最后两句给气得够呛,对老伴说:“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她不气死我她就不甘心!”

  季兆林赶紧把她推进卧室:“你先歇会儿,我来我来。”

  季家父女俩面对面的时候,还能各自心平气和地正常沟通。听季晓鸥抽抽噎噎讲完事件的经过,季兆林没多说话,只跟季晓鸥说:“事情已经这样,咱就认了倒霉吧。不想开店了你就换专业考个研究生去,要还想开店,钱不够爸妈给你添上。不过晓鸥,你的脾气得改改了,在外边不比家里,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事儿得给自己留点儿后路。”

  季晓鸥不服气:“我做得光明正大,是正常的商业竞争,有什么错?他们凭什么砸我的店?警察不管我就向法院起诉,我不能白让他们砸了。你们总这样,从小不管在外面遇到什么事,回家来一点儿安慰都没有,就只会让我先检讨自己。”

  季兆林只好摸摸她的头发:“先睡吧,以后再说。”

  夜里季晓鸥睡得很不踏实。头上有伤,只能用一种睡姿平躺着,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一把雪亮的西瓜刀对着她当头砍下来,好容易有了点儿睡意,却不时被头皮处尖利的疼痛从睡眠中硬生生拔出来。直到后半夜,总算迷糊过去,冷不防被一阵砰砰的振动声惊醒。

  季晓鸥一身冷汗睁开眼睛,勉强从熟睡状态切换到半梦半醒,找了半天声源,才发现是床头柜上设置成振动状态的手机。她摸过来凑在耳边,含含糊糊“喂”了一声。

  耳边传来一个舌头发硬的声音:“你……你……还在生气呢?”

  季晓鸥一下醒透了,将手机举到眼前一看,屏幕上是严谨的名字,最上方的时间则显示着02:32。她当即想起自己破衣烂衫出现在他前女友面前的那一幕,不由怒火攻心:“你有病啊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生气?我生什么气?你那些破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严谨显然喝高了,大着舌头,说话都不利索了:“季……季……季晓鸥,我……我跟你……跟你说啊……”

  因为被活生生打扰了睡眠,季晓鸥气得要死,用词就相当不客气:“你喝多了找我醒酒是吧?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男的借酒撒疯?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睡觉时被人骚扰?严谨我告诉你,你都快把我最讨厌的东西占全了。我讨厌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