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音在床上睡着,露出来的手背上扎着吊针,顶上挂着的输液瓶还有大半瓶。
傅深时看着眉头就皱得更紧,找来的医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让输液输液,每天都有四瓶水要输,和音两手上都是针眼,因为输液她都没好好吃过饭,才几天脸就又瘦了一圈,看起来倒是比前几天更憔悴了些。
傅深时坐在床边,周身都是压抑的怒气,低垂的眼睑遮住骇人的锐光,像是被人扼住呼吸一般憋闷。
怨恨又无力。
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大哥?”声音微哑似是含着砂砾。
傅深时竟罕见的慌张,受惊了般看过去,床上的少女眼睫微颤,像沾湿的蝶翼在努力振翅,一张脸像是失了水份的花,只有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仍有几分精神,她看着他,眼里泛着光像盼望了许久的终于见到的爱人。
“大哥,你都不来看我……”委屈的控诉带着低低的哭腔,傅深时听着心就揪疼起来,本想要落荒而逃的身子定住,瞳仁震颤,差点就落下泪来。
傅深时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大哥、大哥这几天有点忙,没顾得上来看你,是我不好。”
和音拧着眉看他,也不说话,可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相信。
傅深时禁不住一手捂住她的眼睛,别、别这样看我和音,我会觉得我很没用,让你这么痛苦——
“我不想再输液了!”和音罕见的发了小脾气。
系统告诉她,她被申屠注射的毒品是从罂粟中提炼出来的纯度极高的鸦片,市场上流通的许多通用毒品是还需要再次加工合成的,申屠主要是把这些鸦片卖出去再由那些人加工成大麻、冰毒、海洛因等其他毒品,他自己很少做毒品加工,也因此他自己手下的人都不被允许吸毒。但和音被注射的后果就是更快成瘾以及对身体的危害更大,系统借由她的体质把毒瘾发作时对毒品的渴望转化成对性的渴望,也因此需要大量的男性精液来修复身体所受的损害,但也因为她身体里早就有的UI药剂的作用就是敏感度更高,对性欲更加无法抵抗,所以才会出现她在被挑起身体欲望的时候几乎控住不住自己。
但傅深时依据以往对戒毒的认识想要让和音忍过那种渴望,但这却与她的身体需要相违背。
系统会优先保障她的生命安全,和音想要安然无恙,那么毒品对她身体的摧残就需要另一种能量来填补。
系统不是万能的,它也并不比这世间的存在高贵多少,任何东西被创造出来就要遵循一定的规则,就要受到制约,它哪怕能带着和音穿越一个个世界不也是需要相应的能量吗?和音占了原主的身体,也需要在一定程度上为原主摆脱既定的悲惨命运来作为补偿,或者说是代价。
不然你凭什么凌驾于众人之上?凭什么无敌?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强大,也并不因为自己携带系统就高人一等,傲气并不等于自大,她有多大的力量就做多大的事,不逞强也不逃避,更不会因为系统没能让她免受这些罪就怨恨。
有因才有果,这些难道不是她自己做的选择才造成的后果吗?
所以——
“大哥,我不想输液了,我不想你愧疚也不想你难受。”和音蹭蹭他捂住自己眼睛的手,笑起来的眼睛特别好看,“我会没事的,大哥,我想要你抱抱我。”
“我想你,一天不见都想你。”
“我已经七天都没有看见你了。”
溃不成军。
傅深时俯身抱住她,很用力动作却很轻。
“咱们不输液了……”
“大哥抱你……”
“大哥每天都来看你……”
傅旌旗诧异地看着他们,这跟连体婴似的俩人,好家伙,他陪着和音的时候这没良心的就一天天苦着个脸,被老大一抱就笑得美滋滋的?
操你妈的不带这么差别对待的啊!
“小叔叔。”和音被傅深时抱到他身边,她喊他。
傅旌旗气得胃疼,又看他们这甜蜜的样就更胸闷了,他仔仔细细地陪她七天,给她洗漱喂她吃饭,怕她躺床上时间久了身体不舒服还给她按摩,扎针疼了还哄着她,她有一点不舒服他都着急得不得了,连亲她一下都舍不得,可她一到晚上就念叨着老大,对着他虽然笑可也笑得十分勉强,他是对她哪不好了还是怎么样?!就这么往他心上扎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