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和他一样认真。“这个贵吗?”
“上好的暖玉,别看小小一块,可以卖好几千两。”燕历钧连同黄金链子一起解下,放在她掌心,让她感受暖玉的温度,“这是强身健体的好东西,寻常买不到的。”
点头,坐直身子,她仔细回答。“冉莘是大姑姑,冉木槿是小姑姑,冉雨点是小侄女。”
小孩不会说谎,而她那副再郑重不过的表情,更不像说谎,除非她天生是只狐狸,专门用来迷惑人心。
收到答案,上扬的嘴角垮下,心头充塞说不出口的失望,燕历钧看着点点欢天喜地的把玉佩收进怀里,心想,算了,本来就没有的事,是自己多心了。
伸出手,燕历钧说:“一起去看姑姑在做什么?”
叠上手,点点说:“一起去看姑姑在做什么。”
点点只是个五岁小女孩,握住小小的手,绝不会有梅雨珊说的“怦然心动、两腮发红”的感受,但是软软的、小小的手,收拢在他掌心里,极熨贴、极舒服。
“小心!”两人还没踏进屋里、就听见冉莘惊喊一声。
抬眼,燕历钧看见冉莘抱住梅雨珊就地一滚,木槿顺势往地上躺去,紧接着,几支箭朝门口的燕历钧和点点射来。
他想也不想,提抱起点点往后退三步,两指夹住飞来箭头,低头细看,轻噗一声,果然是女人,胆子真小,不过是用竹子削出的小箭镞,能搞出多大的伤,他顺手把箭头往旁边一抛。
冉莘和木槿齐齐转头看他,眼里出现惊惶。
浅浅不晓得她们的目光代表什么,但她看得懂表情,咬唇、挑眉、勾下巴,表情气呵成,手指朝他点去,莫测高深道:“你、完、蛋、了。”
燕历钧看着浅浅还挂在皎月肩膀上的爪子,轻哼一声,“你才完蛋了。”
冉莘没有心情听两人斗嘴,从地上跳起来,朝燕历钧奔去,那股热情劲儿让他心生欢喜。
没有人和他比拚,燕历钧拿梅雨珊当假想敌,确定冉莘待他比待她更热情,忍不住开心。
冉莘确实担心,抓住他夹过箭的手指,果然,手指上头有小擦伤,仔细看,伤口附近有个墨绿小点,针尖大小,就算他发现也不会当回事。
但她当回事了,木槿更当一回事,狂奔回自己屋里,她得找、找、找……对了,找线……她被吓得神智不清。
发现墨绿圆点正往燕历钧掌心方向游移,冉莘等不及木槿的线,胡乱抓起自己的头发往他的指头绕圈,她下死命地缠绕,太紧张了,没发现当中掺了他两根头发。
她一心阻止墨绿小点往上爬,使尽吃奶力气,缠得他指尖红通通、血快爆出来似的。
他不晓得她哪来的大力气,但她紧抿双唇,汗水从额头狂冒,不知道为啥,她紧张的模样让他很舒心。
随着发丝越绷越紧,他的心却越来越舒坦,这算不算结发情?
喂!想什么啊?哪来的结发情,他又不喜欢她,她只是、只是……哦,对,只是抱歉,只是罪恶感,只是想护着她,只是想给她过好的生活,只是想弥补过错……
他在“只是”当中厘清思绪,而冉莩不错眼地盯住小点,深怕它再往前移动一分,因为发丝太滑润,无法固定打结,她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
心脏跳动不规率,糟了,那种感觉又升上来。什么感觉?想欺负她、冒犯她,想要把她的手拢在掌中,想要抱……
木槿终于找到一捆棉线,一面奔进屋里,一边嚷嚷,“线来了,线来了。”
拉开棉线,冉莘直接把红线缠在黑色的头发上,直到固定好后,她拿起剪刀,连同红线,一起剪断头发。
喀嚓一声,断了。
断发哪里会疼?可这一刀,他心底某根弦好像也被剪断。
手指不痛,心痛。
“玉钵、鸡血、牛黄……”冉莘喊出一串名字。
木槿飞快记下,跑到药房,把需要的东西拿齐,将药材堆在桌面上。
“师父的鸡都没了。”她一面说,一面点燃炭炉,将其中一味药材放在炉火上烤。”
“浅浅,你过来帮忙。”冉莘拉直他的手臂,将他的手掌往下压。
哇,情况好像挺严重的,浅浅乖乖走到燕历钧身边,学着冉莘的动作,侧眼,她发现燕历钧盯着自己,心头一阵发毛,忍不住再度申明,“我是蕾丝边,白话文叫做同性恋,文言文叫磨镜,求求你,千万千万别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