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直直地射入他的心,木槿够狠,和他对待冉莘一样狠!咬牙,他跳下马车。
随平恨恨地瞪了木槿一眼。“你发泄了、高兴了,有没有想过冉莘姑娘怎么办?”
跳下马车,他连穴道都不给她点了。
“你要去哪里?”木槿拽住他、
“去救冉莘姑娘,在爷把她大卸八块之前。”随平没好气地回答。
【第十五章 承诺一辈子】
冉莘病了,自从开始习医之后,她再没生过病,但现在她的脑袋昏昏沉沉、恍恍惚惚,身子像棉絮似的,轻飘飘、软绵绵。
头这样昏沉,心还是委屈得紧,眼泪滑过脸颊,她的憋屈无处可说。一直是这样的,她的委屈从来都没有人可以诉说。
她喜欢的男人讨厌她,她想,也许长大就会好了,没想到皇上要把她嫁给另一个,她害怕表面温和实则对谁都疏离、对谁都戴着面具的大皇子,可是父亲那样的欢天喜地,继母嫉妒到不行,随着婚礼越来越迫近,她每天都有想逃的欲望。
她上京了,在驿站的深夜里,她身子很热、头很昏,她想,自己一定是生病了,在朦朦胧胧间,她看见他向自己靠近,一时间她狂喜不已。
不是大皇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热情,但她很快乐、很雀跃、很欢喜,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愿意和他一起沉沦……夜深人未静,她想霸住他,用尽所有的力气。
谁晓得天亮了,太阳升起,她却坠入地狱,她看见他眼底的憎恶与自恨,看见他的后悔与怒气……她猛然想起,他是那样的讨厌她……往后,只怕会更恨吧?
让她害怕的不是未来即将面对的险境,而是他的痛恨,他肯定恨死她了,肯定想要永远都别看见她。
听说他挨了板子,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肯说。
她知道的啊,他一定觉得自己没错,一定觉得错在她,是她害他留下恶名声,是她害他兄弟阋墙,她不敢见他,她连想都不敢想到他。
她以为腹中的孩子会改变一切,或许因为孩子,他不会再那么讨厌她,也许愿意让她留在身边,也许很多很多年以后,他会渐渐将她视为亲人,也许老到某天,他会愿意再度牵起她的手,送她一盏新花灯。
可是她被拒于门外,下人的不屑与讽刺,代表着他的态度,所以她知道,他恨她这件事,再也不会改变,她想像的那些“也许”,永远不会发生。
她的心死了,看着厚厚的两扇门关上,她知道,他把她关在门外,关在他的人生之外。师父救下她那天,她再没想过死,但那一刻,她想,说不定死去,会是更好的选择……那个时候,怎么不死呢?如果那时死去,就不必面对后来的一切……
心很酸,无比的委屈,说不出的疼痛,眉头在额间打结,汗水流满全身,呻吟逸出口……
她的悲痛扯痛他的心,燕历钧怒喝,“还要多久才到?”
他一喊,马车速度加快,拉着他们进京,进入王府。
缓缓张开眼睛,她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他怀里,一抬眼便撞见他写满抱歉的目光。他表达歉意的方法都是这样?把人牢牢抱在身上?
发现她清醒,燕历钧忙道:“你好点了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太医就在旁边,我让人……”
“我没事。”
听见这句回答,随安面上一喜,抢话道:“姑娘已经没事,爷是不是可以进宫了,皇上在等着呢。”
“啰唆,出去!”燕历钧斥喝
随安满脸憋屈,像憋了十几天的大便未解。怎么办啊,打爷进京回到王府,宫里已经来传了两次口谕,让爷速速进宫面圣,可是爷迟迟不进宫,怕是再一会儿……皇上就要下旨了。
到时,皇上舍不得打亲儿子,难道会舍不得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随安出门,一面走一面揉屁股,棍子还没来,屁股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渴吗?”燕历钧问。
“渴。”冉莘回答。
他没把冉莘放在床上,而是把她抱起来走到桌边,倒一杯水,喂给她,然后再起回床上,她依旧挂在他身上,他对她和点点都是比照办理。
“放我下来。”
“不要。”他拒绝得很霸道。
“皇上宣你,快进宫。”
“不要。”他不只霸道,还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