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又转过身对老父亲和一位姐姐两位哥哥说:“而且,你们盼望的另一个弟弟,应该是五弟吧,我可以肯定地说也有了眉目,我回去后就到内蒙古把他带过来与你们相见。”
钟山不远几千里来江城上大学,江城大学附属妇女儿童医院就在钟楼公园旁边,钟山曾无数次从这里经过,也不只一次见到新生儿父母抱着他们的宝宝欢天喜地走出医院大门,却从来也没有想过,这里竟然是他的出生地。这真是个奇迹!
钟山给青山日报社打了电话,说江城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要晚一周回去。
夜幕降临,小楼里亮起了灯,钟山与柳家人围坐在一起,讲述自己有记忆以来的人生经历。柳家姐弟都说,谁说我们弟弟点儿背,落到了一户多么善良的人家,真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钟家的伯伯和伯母,可惜钟伯母已经不在了。
钟山说:“也不用说什么感谢的话,那样就显得生分疏远了,我叫了他们几十年的爸爸妈妈,其实就是他们的儿子。”
一周后,DNA检测结果出来了,柳传堂就是钟山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这一结果,更进一步确定了钟山的身世。
面对记者的摄像头,钟山说:“我就像一粒蒲公英的种子,从江城飘走,辗转数千里,在东北大平原上落地生根。生育之恩和养育之情,都是人世间至高无上的大爱,是面对大灾大难时一场生命的接力。”
听钟山说起这些时,邱月月哭得稀里哗啦。他悄悄对钟山说:“生命真是神奇,回去后我也要生个孩子,正好子星上大学,家里也空下来了。”
☆、第十章 草原寻亲
与柳家老父亲和姐弟三人依依惜别,钟山离开江城,坐上火车直奔内蒙古。
邱月月因为学校已经开学,课程都排上了,不得不回到青山。
为了给宝音一个惊喜,钟山事先没有电话联系,引导他寻找孪生兄弟的,只有当年王丹宇写给他的那封信上的地址。19年过去了,他们还住在那里吗?他们生活得还好吗?
钟山几经辗转,多方打听,找到了王丹宇信上所说的那所牧场中学。牧场中学是两排红砖白瓦房,由一圈红砖墙围着。大门口传达室的老先生听说来人要找王丹宇,热情地带他来到后一排红砖房中间的一间挂有校长室的办公室,喊一声:“丹宇校长,有客人找你!”
王丹宇推门出来见到来人时,愣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来:“是钟学弟?我不是在梦里吧?”
钟山笑了,说:“学弟的称谓还是免了吧,论年龄你应该称我大哥。”
两人握了手,进到校长办公室。
钟山坐到木椅上,王丹宇边给钟山往杯子里倒水边问他从哪里来。
钟山顾不得回答这些,而是急不可待地问:“宝音呢?他在哪里?”
王丹宇笑道:“你急三火四找他干啥?”
“我不远几千里来找他,当然有重要的事情啦!你快帮我找到他,就现在,越快越好。”钟山说。
王丹宇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号,电话接通:“喂,你猜谁在我这里?我老乡,长得跟你特别像的那位钟山,心急火燎地非要现在就见你。那好吧,我打个小蹦蹦车把他送过去,你到门口接他。”
送钟山打小蹦蹦车的路上,王丹宇说,宝音现在已经是宝音场长啦,他们育有两个女儿,老大叫其其格,18岁了,今年考取了民族大学,老二叫其木格,14岁,就在牧场中学就读。
小蹦蹦车开到牧场场部门前时,宝音已经等候在那里,钟山下车紧走几步,给了宝音一个热烈的拥抱,说:“宝音兄弟,我们又见面啦!”
宝音也爽朗地说:“好兄弟,又见面啦!中午啦,走!我请你吃烤羊腿,喝马*酒!”
兄弟俩走进牧场场部对面的草原小酒馆,店主是位中年男子,跟宝音很熟络,宝音对他说了几句蒙语,他连连点头,下去准备。
钟山坐下后,急切地说:“宝音,你相信吗?我们两个原来是孪生兄弟?”
钟山的话令宝音震惊不小。
钟山就把去江城送儿子上大学以及寻亲的前后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宝音也不插话,一边听钟山讲,一边不住地流泪。钟山讲述完毕,这个往日里性情豪爽的汉子两只手紧紧握着钟山的手,已经泣不成声。
宝音说:“我记事之后,爸爸妈妈就告诉我,我是他们领养的南方孩子,是喝着羊奶长大的,我的老家在江城。所以,我高中毕业那年,自治区有送往江城农业大学委培的名额,他们积极鼓励我报考,说多好的机会,说不定就能找到自己的亲人。可是,茫茫人海,什么线索都没有,去哪里找人啊!那次打球遇见你,我也有些小激动,可是询问了年龄,你我同龄,你又来自东北,哪一点都对不上,只能是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