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的事情回想起来,简简还是后悔了。
简爸曾经说过,去有好言,来有好语,一时恶语出口伤人,百时悔不当初。
是她口不择言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下意识里就把中信董事长的事情安在了段言博头上,这对段言博来说也许也不公平。
可是道歉的话她现在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跟踪的事情,这段日子以来的百般刁难,贺一菲晚宴上的种种……
简简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名为段言博的巨大谜团当中,她实在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
白作家看简简这阵子情绪低落,可无奈她约了朋友去南方一个国家保护遗迹里做考察,寻找写作灵感。沾了那位考古朋友的光,好不容申请来的批准,现在不去以后就去不成了,也只能不放心的上了路。
拜这些日子烦心事所累,简简的感冒拖了很久,虽然不再流鼻涕打喷嚏了,但咳嗽却总也不好。越咳越厉害。
她一个人也没有心情吃晚饭,早早就躺在被窝里,却咳得睡不着觉。
电话铃声响起,简简手伸出被子,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一看,是安子皓。
半个小时后,简简下楼打了车,直奔一家酒吧。
她穿过群魔乱舞的门口,摸索着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包厢内。
不进去不知道,一进去吓一跳。
安子皓抱着酒瓶,一面哭一面喝,看起来已经有一阵子了。
简简连忙走过去,安子皓一看见她人就抱着她大腿哭起来,一面哭,一面叫。
“我大哥要和人结婚了……我该为他高兴……爸爸妈妈走的时候我们还那么小……我是怕他,这些年来大哥说一我不敢说二,可是,我只有大哥一个人……小时候,大哥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后来他做事情,受了那么多伤……呜呜……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结婚我本该高兴的……”
安子皓在那边一边哭一边说,话也颠三倒四。
简简只听得出,安子皓的大哥安震天看来是要结婚了。
记得她和安子皓刚相识的时候,两个人天天痛诉彼此被上面的大魔王□□欺压的悲惨经历。
可时至今日,简简就算似懂非懂,也看得出安子皓有多在乎他大哥。
那她呢?她头上的大魔王,又何尝不让人伤心……
不知是不是被安子皓的情绪影响了,那些被简简故意埋在心里的委屈、隐痛,全都一股脑冒出来,围着简简纷扰纠缠。
她索性坐下来陪安子皓一起喝。
两个伤心人,变成了醉鬼,再然后就是抱头痛哭。
第二天再醒来时,是被震天响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简简只觉得头疼欲裂,她一睁眼便看到了满屋狼藉。
安子皓正在另一面沙发上睡得昏天暗地。
简简按着太阳穴走过去,拍了拍安子皓道,“子皓,你醒醒!电话!”
安子皓被简简推醒,还带着几分模模糊糊,下意识接起来,对面是一道颇有威严的声音。
“皓皓你去哪儿了,怎么一天没回家?”
明明是叫着叠字的小名儿,可那声音却似乎丝毫不带着温度,冻得人浑身一抖。
正是安子皓的大哥安震天。
安子皓一听了这声音,顿时宿醉也飞了,立马清醒过来,连忙嗫喏道,“我和朋友在外面。”
安震天道,“你以后再敢甩开家里保镖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子皓连忙说是,被骂了好一阵,这才垂头丧气的挂了电话。
简简又是感冒又是宿醉,浑身难受的不得了。有气无力道,“你还好吗?”
安子皓喝断了片儿,只模模糊糊记着些昨天的情景,记得简简陪他一块儿喝酒聊天。
他不由得过来拍着简简肩膀感激道,“还是你够意思!”
简简看着他道,“要不然……你把心里想法和你大哥讲一下呢?你不说,你大哥怎么知道?”
安子皓怔了怔,好半天没有声音,半天才艰难道,“我不敢……”
简简知道,这事情就像个人饮水、冷暖自知,有些事情还是要安子皓自己做决定。
好在昨天是周六,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
简简和安子皓缓了一会儿就准备各回各家。
谁知他们两个刚出了包厢门,就被照相机的‘啪啪啪’声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