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闺房里的铜镜成精了_作者:独我南行(37)

2018-10-14 独我南行

  这片刻静极了,薛盈却在陡然里听到一道裂帛声响。

  哗——

  盛俞已亲手撕裂了身上的衣衫,扯下腰间束带抛到了地上。

  满地青色碎片散落在薛盈周围,又被风吹得飘向整个建章宫苑。

  盛俞大步回了寝殿,薛盈回身,他背影疾凛,带着不可撼动的天威与她从未见过的骇人冷厉。

  盛俞沐浴又处理完伤口后直接去上了朝,薛盈惶恐自己的出神惹恼了圣心,可是她明明只是游神,他不会知道她那一瞬间是想起了封恒,为何会恼怒得把身上的衣衫撕掉?

  薛盈不敢离开,让白湘去准备好早膳,她等了接近一个时辰才等到盛俞下朝。

  他朝建章宫走来,宫人拥簇在帝驾后。薛盈远远眺见,知晓他平日会去勤政殿,此刻却直接回建章宫,是知道她一直等在这儿么?

  薛盈上前,款款行礼:“臣妾拜见陛下,臣妾为陛下准备了早膳,您要吃么?”

  盛俞从御辇上下来:“贵妃用过了么。”

  “臣妾还未用膳。”

  “抬进来吧。”

  薛盈跟在他身后,內侍紧随在后抬来奏折放到了案头。

  两人坐在餐桌前,却是食不言,安静极了。

  宫人撤下早膳,薛盈捏着手里的丝绢,她端姿娴雅,目光温和移到他身上,敛眉道:“昨夜里臣妾有句话便想与陛下言。”

  “你说。”

  “昨日臣妾在太后宫里,朔阳宫的菊开得好,太后旨意欲办一场赏菊宴,想邀请朝中王公夫人入宫。可臣妾愚笨,惹了太后不快,臣妾想请示陛下,这宴会……”

  “你如何回禀母后的?”

  “摄政王还有余党在朝中,臣妾担心这其中会有不妥,如实禀报,失了分寸。幸得当时恭亲王解围,才未让太后动怒伤了身。”

  薛盈凝望眼前的人,他双眼正落在她身上,面庞与眼底已无从前的笑意,他平静回:“可,按太后的旨意办。”

  薛盈敛眉:“臣妾遵旨,是臣妾昨日里错了。”

  “你无错,只是方法太谨慎。若真有这居心叵测的余党,那便更不能明面上防着他们。”

  薛盈眼眸一亮,唇角绽起微笑:“陛下英明,臣妾豁然开朗。”

  盛俞望着这一抹花容,道不清心底的情愫。

  薛盈微顿,敛了笑:“臣妾早晨不是故意的。”她抬眸,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里水波盈盈,“陛下,臣妾知错,您别生气了。”她是真的紧张,“陛下病愈不久,臣妾不敢让您血气上涌,会伤了身子。”

  盛俞直视她:“记住,你不是被朕册封的,而是因朕倾心你。你入宫不是当朕的贵妃,朕心内,你是我妻。”

  薛盈霎时僵愣,盛俞的双眸专注而严肃,他郑重威严得不是说笑。而他早就告诉过她,他要与她一夫一妻,一生一世。

  眼眶里的雾气上涌,化成了泪滴落在脸颊。薛盈忙垂头拭泪,同样认真地回答:“臣妾谨遵陛下旨意。”

  “这是旨意?”

  薛盈抬头,盛俞眼底再次隐氲着薄怒。

  她起身要跪。

  “不许跪。”

  她僵硬地望着他。帝王的双目牢牢琐视住她,他的眼神冷厉也深情,卸下那一层含笑的皮,原来他可以这样威仪如神般带给她抗拒不了的压力。薛盈被望得气息急促,她惧,也感动。

  “圣心难猜,伴帝王侧,一言一行都不易。妾已将身心嫁与君,生为陛下的人,死为陛下的魂。”

  盛俞终于被眼前这温柔里的坚定卸下了那份怒。似乎那不单单只是怒,还是帝王的醋。

  他当然知道薛盈望着青衣出神是因为什么。从前身为她的铜镜,她因封恒而生的欢喜与忧都统统落在他“眼里”。她曾抱着他哭了三个昼夜,终于振作起来不再提那段往事。

  盛俞恢复了声音里的温和:“朕要批阅奏折,你先回宫。”

  薛盈道:“臣妾再为陛下把茶添上,可好?”

  盛俞颔首。

  殿外恰有大臣求见,盛俞没有避讳薛盈,召人入殿。

  典客丞吴常秀禀道:“启禀陛下,外邦有文书来朝。”

  吴常秀呈上文书,一面道:“东朝豫王受天子令,带着朝贡入我周朝,恭贺陛下登基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