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若寒点头,“看出来了。”
“那你还不哄一哄人家!”楚回村道。
照盛若寒以往的性子,绝对一大耳刮子过去让他清醒一点,但是可能是她今天得到了朵落子,心情还不错,顺手就给他倒了杯水,将水杯推到他跟前,然后做了一个“请喝茶”的手势。
楚回村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抛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媚眼说:“好吧,看在你诚心诚意给我倒茶的份上,人家不生气了。”
“嘿,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盛若寒道。
万朝馆里住着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各国的来使,这可不是你说来就能来的的地方。
楚回村抬手勾了一下琵琶弦,将琵琶亮给盛若寒看,“百艳坊今晚来给西边住着的邦国使臣助兴,我从席间出来透气,远远瞧着一个人影像你,便跟了过来,所以我在这里。”
盛若寒点头,“那你现在还不回去陪邦国使臣?”
楚回村扭头望向拂尘,“拂尘大师您听听,这小辣椒说得是什么话。”
拂尘含着慈悲笑意,“天色不早,两位施主请回吧。”
既然拂尘大师已经赶人了,盛若寒和楚回村也不好意思再赖着不走了,便起身告辞了。临出门前,拂尘说了一句颇有禅意的话。
“清者自清那是出世之人的理念,在世中,就要去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
楚回村回头望过去,认真点头。盛若寒头也不回,只是唇角勾了一点笑意。
盛若寒从万朝馆里出来,手里捏着拂尘给她的那一枚佛子。
借着月光的清辉,盛若寒看着手里的佛子,与一般的佛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朵落子啊,可以祈求平安的朵落子?”楚回村的声音又冒出来。
盛若寒将佛子一收,侧过身子看着身旁的人,眯眼道:“你跟着我作甚,你不用去陪邦国的那些使臣吗?”
除回村不答反问:“虞姑娘将我托付给你,你答应她照拂我,直到我的亲人来接我,是也不是?”
盛若寒点头,“是。”
“我的亲人到现在还没有来接我,是也不是?”
盛若寒继续点头,“嗯,看样子是的。”
“不用说看样子了,就是!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还要继续履行承诺,照拂我?”
盛若寒摇头笑道:“不好意思,我说话一向不算数的。”
话毕,盛若寒将朵落子往腰间的荷包里一塞,将绳子系好,然后径自往前走去。
“小!辣!椒!”盛若寒气得跺脚,衣摆一提,抱着琵琶跟了上去,“我不管,我就是赖着你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盛若寒懒得理他,抬步往长街尽头走去。
“辣椒大哥,你的身份好神秘啊,那天来带你走的人是谁啊,为什么还没有审我们就把我们给放了呀?”
“……”
“辣椒大哥,这些天你去哪里了啊,我找遍整个京都都找不到你啊,你有没有受伤?”
“……”
“辣椒大哥,你看今晚的夜空像不像我们在鎏金山那晚看见的夜空?”
“……”
“辣椒大哥,我弹琵琶给你听啊,我新学了一支曲子,我弹给你听啊!”
“……”
盛若寒不说话,楚回村就当她是默许了,手搭上琵琶弦,只拨弄了几下,盛若寒就知道他学得不怎么样,抽了抽嘴角,加快了步子。
见盛若寒的步子快了,楚回村也赶紧跟了上去,他一边拨弦一边得意地问盛若寒:“怎么样,弹得还不错吧!”
夜幕朦胧,两道人影渐渐远去,最后融为浓浓夜幕中两道不深不浅的影子。
长街这一头,两个和尚站立如松。
“师傅,您就这样将朵落子送给了她?”
“朵落子在我这里与一般佛子无异,并没有什么价值,若是有人觉得这朵落子有非比寻常的价值,那我为什么不让这朵落子体现它非比寻常的价值呢?”
“那……那前些日子这施主来求的时候,师傅为什么没有赠予她?”
“当时京都法会,这朵落子在京都的百姓看来也有非比寻常的价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