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总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这场商讨最后在炎轩派人送来的一封信时结束。
炎轩,很意外的缺席了,原因很让人震惊,炎国之君,也就是炎渝南他们的父皇驾崩了,来的很突然,就一两秒的时间,让所有人都没有准备,意外的走了。
当炎渝南接过那封信,脸上还挂着一丝笑容的打开,然后目光却陡然僵住,那拿着信的手拼命在颤抖,笑容渐渐如凝固住一般,或许那异样让玲珑觉得不安,轻轻的抓住他手臂,刚想伸手去拿那封信,想看看到底写了什么,可当那细腻的指尖刚触到那纸角,他手突然一松,身子重重的跌到在地上,信纷纷扬扬,泛着苍白,最后缓缓落地,似乎它就是在传播着什么巨大的噩耗,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人心。
信落到无忧脚前,她低头,目光随意扫到一行劲苍的字迹上,缓缓念出,“吾…皇…已…驾…崩!”
当反应过来,无忧身子猛地一僵,旋即她听到那杯盏摔落地上的声音,清脆而响亮,重重的钻进三人的耳中。
花开又花落,自然总是在不停循环着。
不知过了多久,当炎渝南和炎璇玑一身鲜血归来之时,花便再一次开了。
只是那是漫天飞舞的洁白无瑕的雪花。
那斑驳的血迹染红了满地的雪花,那是她见过最凄惨的一幕。
战争的可怕远不是她可以想象的,只是,她知道,她已经在失去一些了,而且,永远没有挽回的余地。
在炎帝驾崩之后,炎千殇带兵造反了。
悲痛,好像,未曾发生在他身上。
而一次次的战争便代表了一条条鲜活生命的逝去,这个道理,在炎千殇那疯狂到不知疲倦的一**攻势中,很快展现开来。
多年后,当她也领着千军万马在沙场上厮杀之时,她才发现,原来用生命铸造的所谓的安宁只是在一味的付出一条条生命,或许,永远没有停止的战争。
当战争终于停止,当那鲜血渐渐被厚重洁白的雪给掩盖,于是在某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那尘封已久的大门终于被缓缓推开。
战乱时刻,已无人敢出御王府。
那金碧辉煌的大门也渐渐凝上了厚厚的尘土,被什么,缓缓的推开,纵是在雪花飘飘的冬日,那尘粒都忍不住颤抖,然后伴着一片片的雪花缓缓落在地上。
随着大门缓缓而开,那两双满目苍白的眼眸在这片洁白的世界上缓缓展开。
雪花落在那相扶持着的两人身上,映着那斑驳的血迹,雪花渐渐融化,而有一些东西,仿佛在这个时候,缓缓荡漾。
“我活着回来了。”
他缓缓开口,那声音有着淡淡的苍桑,宛如过了千万年,苍白的笑容,硬生生的烙在那不远处被一白衣披风扶着的女子眼中。
“真好,可以尽快摆脱你了。”
女子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说着,可眼角分明湿了大半。
“别做梦了,我怎么可能还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淡淡的笑声虚弱无力,听着让人心碎,他由炎璇玑扶着,笑的苍白憔悴,这些月,他已勉强太久了。
玲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滚烫的泪水滑落,她挣开无忧的扶持,缓缓走向那个苍白的令人心碎的男子。
“放开我吧。”炎渝南淡淡的对一旁的炎璇玑道,声音很重很重,眼眸碎成了银光。
炎璇玑皱眉,“可是………”
炎渝南轻轻拍了拍炎璇玑的手臂,意示他没事,炎璇玑终于妥协,缓缓收回手,而炎渝南则在玲珑惊愕的目光中,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倒在地上。
炎璇玑缓缓开口,低垂眼眸,声音深处有压不住的悲凉,“前几日,渝南的双腿便开始渐渐的失去了知觉,勉强撑到现在,终于结束了战争,可是,就在一个小时前,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玲珑不敢置信,落下的雪花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怎么会?”
“不可能……”
炎渝南笑啊笑,“我说了吧,你不会离开我的,虽然,这样很自私,不过,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再自私的事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做。”
玲珑红着眼,狠狠的一拳砸向炎渝南的胸口,旋即心又软了,只能紧紧地拥住他,闻着那淡淡的血腥味,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
“你这个白痴,谁要一个瘸子当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