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是我,你怎么啦?声音怎么这样?生病了吗?我刚下飞机,你住哪里?我去找你。”是古端方温和的声音。
玉羲和半天没有动静。
“羲和——我——我——,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我可以解释的。我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不知道小雅会那样,她她从前……,算了不说她了。羲和,我真的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你一定要原谅我——,给我个机会好么……”古端方的声音颤抖哽咽。
玉羲和这时候正浑身酸痛无力,也没多少力气举着电话了,使劲翻了个身,将电话压在耳朵和枕头之间。她打断古端方那没完没了的话,简单说了地址,挂断电话,将被子死死地卷在身上,哆嗦得牙齿磕巴磕巴的缩成一团窝在床上。
爱咋咋地吧,古端方过来好歹能喝上一口热水了。
古端方很快就到了,当他进屋絮絮叨叨的说他是如何的劝说宋小雅的父母、自己的父母不要误会玉羲和,怎样让宋小雅留下了悔恨的泪水,自己当初和宋小雅一起参加那个慈善晚会只是因为那是做慈善的,跟谁一起去他真无所谓。
……
他的声音还是原来的声音,低沉温和,绵绵的像海绵。
玉羲和以为经过了被锁天台,经过了自己被宋小雅伤得体无完肤后还被倒打一耙后,听到古端方的声音一定会失控的将古端方先揍一顿泄愤,可是,她居然很平静的听他说完一切,没有一丝出格的反应,也不想有出格的反应。
算他古端方运气好。
刚好是在野国天外,实在是生不起说一口中文的人的气。
刚好自己生病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凶恶相向。
刚好,那温和的声音是一个病人想要听到的。
玉羲和是这样解释自己的平静的。
玉羲和默了好一会,认真的听古端方说完后,张了嘴:“能先给杯热水吗?”
古端方看着嘴唇干裂的玉羲和,一个激灵扔下手里的行李箱,脚步凌乱的去给玉羲和倒了一杯热水。
玉羲和喝了一杯热水,缓了缓,看了看古端方巨大的行李箱:“有感冒药消炎药吗?”
“有有有。”古端方忙打开行李箱,找出药,又接了一杯水。
玉羲和吃了药,心里感觉顿时好多了。
古端方看着软绵绵歪在沙发上的玉羲和,说:“我送你去床上休息休息吧,休息好了药也吸收得好。”
在玉羲和的指导下,古端方成功的将玉羲和搀扶到了床上。一路上只扶着玉羲和的两个手,尽量不触及玉羲和身体的其他部分,上个楼梯能把人别扭死。上个楼而已,把玉羲和累够呛。
他那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柳下惠架势,让玉羲和忍不住想笑,哼哼了两声,太阳穴一阵生痛,又笑不出来了。心想,这要是龙琅玕那流氓不知要趁机吃多少豆腐。
古端方将玉羲和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给盖上被子,一模玉羲和的额头,还是火烫,问:“你等会,我给你敷个毛巾吧,这样退烧快。”
说着,他便去卫生间一阵叮叮哐哐,端着一盆子水,绞了个毛巾就敷在玉羲和的额头上。玉羲和顿时觉得一直带着一个铁帽子的脑袋轻松了不少。
终于舒服点了。玉羲和长长的嘘出一口气,闭上了眼。
☆、第二十三章
古端方看她神色稍缓,也松了口气,坐在她的身边,细细的看着面前的人。
玉羲和没有闭眼的时候,古端方是不敢这么直视着她的。
她清醒的时候总是刀光剑影的明亮。或者是明丽的灼伤人的眼,或是尖利得伤人的心,而这时候的玉羲和是那么的无害又孱弱,就如她第一次去他家过夜时给人的印象,文弱纯洁又清澈。
那细长的眉毛干净清晰的啊——古端方从没有在别的女孩儿的脸上见过,那高挺的鼻子线条纤细柔和,那长长的睫毛起码有一厘米长了吧,那小小的菱角一般的嘴,刚刚喝了热水,红而娇嫩如那三月的娇花,这时候的她清澈得就如山间的精灵。
可是她病了。
他知道她不久前被宋小雅刺伤的刀口肯定还没完全恢复,要不是那天自己没有陪她,她也不会去天台被冻生病。
没有他也没有医院的那件事,没有那件事,她也不会大年三十的被撵出了家门。
古端方看着看着,眼眶发热,鼻子发酸,脸上不知不觉爬满了一道一道的水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