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他送你药膏?”
“你看见啦?” 他不是跟他一个时间来的吗?
“听说。”
“听谁说的?”
“这你不用知道。”
好吧,宋真摊摊手,她也不想跟江洋扯这个事儿。万一他是个大嘴巴,出去乱说话,她跟陆知行都会有麻烦。
江洋也不再追问这个,不耐烦道:“赶紧把鞋脱了。”
“为什么要脱?”
“擦药啊,你想瘸一辈子啊。”
“不至于吧,不就让高跟鞋踩了一下。”宋真想想觉得不对,“把药给我,我自己会擦,不用你管。”
“好心当成驴肝肺。”
宋真发现这人还真挺烦的,跟少言寡语的陆知行一比,江洋就是一个话唠。
“给我吧,我自己回家慢慢擦。昨天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江洋根本不理她,蹲下来就去解她的鞋带。宋真活了三十年,头一回有男人用这种姿势给她脱鞋,真是又气又好笑。
想想不对,又赶紧去护自己的脚。
可她动作太慢,江洋直接把鞋子一把扯了下来,宋真只来得及保住袜子。
太尴尬了。重活一世,怎么会惹上这个无赖啊。
江洋看她这样,哈哈大笑起来。他笑起来很有少年气,说好听点是天真,难听点就是傻。
宋真简直气坏了。
“江洋!”
“干什么,想打架吗?”
“快把鞋还给我。”
“你做梦。把袜子脱了。”
这人咋不去死呢。
“快点,还给我吧。”
宋真很讨厌撒娇,但这会儿却不得不哄着对方。万一有人过来看到这一幕,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这比早恋更严重吧,搞不好要记大过的。江洋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可陪他玩不起。
两个人就在那里僵持起来。一个要对方脱袜子,一个拼命想拿回自己的鞋子,后来宋真回想起这一幕,真心觉得非常搞笑。
可在当时,她一点儿笑不出来。
远处操场传来同学们的笑声,宋真探着脖子张望,既怕别人看到,又盼着有人来救她。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祈祷奏了效,真有人穿过几棵树走了过来,开口叫江洋的名字。
江洋回头一看,见是陆知行,不由皱眉头。
“班长,你也逃课啊。”
“老师点你去练三级跳远。”
“不会吧,老师怎么会想起我?”
“我跟他提的。”
宋真眼看着江洋一张脸垮了下来,心里竟觉得很痛快。论身高,江洋似乎比陆知行还高一两公分。论气质江洋更是嚣张顽劣,从头到脚都透着“坏”这个字。可这两个人对峙的时候,陆知行居然一点不弱。
非但不弱,还大有压迫之势。江洋本来一副要打架的样子,跟陆知行对视了半天后,突然一抬手,耸肩道:“行,听你的。”
说完他要走,陆知行却伸手拽住他:“拿来。”
江洋吹了下口哨,把宋真的鞋扔到地上。药膏本来被他放进了口袋里,眼看陆知行一副不松手的样子,他又掏出来扔进对方怀里。
然后他扭着身子大喇喇地走了。宋真趁陆知行不注意,赶紧把鞋套上,也准备开溜。
可惜被对方叫住了。
“还有事儿吗?” 宋真假笑得厉害。
陆知行把药膏递过来:“以后上课认真点,别逃课。”
“我今天脚疼,练不了跳远。”
“回家涂点药,明天就会好。你现在是优等生,应该认真上每一堂课。”
陆知行一副老干部教育人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宋真总觉得他在反讽。她活了一辈子,从没听人夸自己优等生三个字。她和好学生根本就是绝缘的。
“我没讽刺你,说的是真话。你既然想通了要好好学习,就坚持到底。”
宋真心虚得摸摸鼻子:“我也没说要好好学习啊。”
“那你还打算继续混日子?”
“你怎么跟我爸似的。”
“你爸才没功夫跟你说这些。”
“那你干嘛跟我说这些。”
陆知行瞥她一眼:“我吃饱了没事干,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