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若有灵,就请保佑晚生一世太平。”
“生意兴隆……行不行……”
“大展宏图……”
“咳咳咳。”
不知哪里来的咳嗽声,惹得张显睁了眼,直视起面前这菩萨,高高在上的佛像两眼下垂,微微露出的眼神凶悍十分。
嗬!
张显吓得倒吸一口气,怕是自己求多了,佛像看他也怪罪起来,连忙起身告辞。
心里满是后怕,走路稍急了些,忘记那两坛酒,走出半程又回来拿。
噔噔噔。
听到陌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是急促,向着门外跑。张显闻声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麻衫的青年人匆匆跑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自己来处那位置。
没留神与张显撞个生疼。
张显嘶声,捂着胳膊瞧他。
青年人神色慌张,两眼瞪的大大,手足无措间他将手中一把满是血迹的匕首塞进了张显怀里。张显定睛看清楚后,又连忙还给他,“我不要。”
气势笃定。
青年人猛然愣住,两颊冷汗如水豆直下。
“我……我……”他拿着匕首的手直发抖。
张显像是有点了解的意思,便顺口问了句,“你怎么了,莫不是杀了人?”
“对对对……对啊,噢噢哦不对,不对,人不是我杀的。”
青年人口舌打架,哪还能表述清如何如何,再加之,遇到张显正愣头青,一问一答。
都是吃牢饭的料。
——
众人看张显还是奇怪的,直想这人啊,不知是点背,还是真倒霉,怎么走哪哪出事呢。
原是冯钰那名头,现在怕是后继有人。
可传承。
冯钰看张显,一脸意味不明。
后者,脸色煞白,气得捶脑袋。
公堂之上,冯褚撑着脑袋犯困,杨主簿拿着笔一副待写的样子,唯独冯钰,两眼炯炯有神,视线一直在张显和那个跪着的青年人身上游来游去。
“草民彭生,不知为何一进去就看到常静师太躺在那……草民只是过去烧……烧香。”
“松月庵早就断了香火,你为什么要去那烧香?”冯钰问。
彭生颤巍巍看她眼,又颤颤缩回,“离家近。”
“那你呢,张老板,你去那干什么?”冯钰再问张显,她对这个茶馆老板的行踪真是感到万分敬仰,想来能取代她名头的人,也就唯有他了。
后生可畏。
张显挺直了腰板,作气定神闲状,道:“原是去山上祭奠师傅,却不想迷了路,拐到了松月庵,索性便就上柱香再走,谁知碰到他。”
“那你可见过常静师太。”
张显摇头,“不认识。”
两人都说没杀常静师太,难道真是碰巧?
冯钰踱步,左右几个来回,想来还是细问那彭生,“你说进去就看常静师太躺在那,那先前可见过什么人?另说,你的手中,又为何拿着一把沾满血迹的匕首?”
疑点重重,眼前这个彭生最要紧的还是洗清自己的嫌疑,深知这个道理,于是说起话来,各外谨慎,三思后行。
“未见过人,我去偏殿看到师太晕倒在地上,便上去看了下,然后……然后师太还没咽气,她就让我帮她……”
“帮她什么?”
“拔掉匕首,她说她很疼,她让我帮她拔掉,然后送她下山医治。”
“那你为何只拿着匕首出来,却没管师太。”
彭生神色更加慌张起来,“我□□了啊,然后我就出来找人,没想到碰到张老板。”
一声冷笑从身上传来,张显知是那冯钰发出的,心里直发毛。
“那你可有想过,师太会死,正是因为你拔了刀子。”
听罢,彭生跪倒在地,大喊,“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我真的冤枉!”
自上次被那个镖师喊得青天大老爷这个称呼,冯褚现在对这几个字都小有敏感,总是隐隐感觉不是什么好话呢。
这不,正瞌睡着,被他一喊,整个脑袋咯噔一下,撞上桌案。
晕头转脑,杨主簿连忙上前给他扶正帽檐。
支吾不清,冯褚指指堂下的人,又指指冯钰,本想问她怎么回事,但瞧那神情,他直接改让杨主簿说话,“嗐,这怎么的,有冤屈只管说。”他捣捣杨主簿的胳膊,示意他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