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母见自家夫君不舒服,连忙差小厮端来茶水递给冯父,抿上几口。
冯褚还愣着呢,他和冯钰虽是一个母亲所生,但真论起来,他是样样不如他阿姐,不如阿姐聪慧,不如阿姐敢为,不如阿姐果断。
丧了气的冯褚,自顾回了房中。
从今夜到明日,是他的凌迟,等唐大人那边回传。
而冯钰呢,她出了冯府,直奔长街。
走了很久,漫无目的,顺着三里河又开始绕圈。
不知不觉绕到津门茶馆门口,大门紧闭,屋内亮着烛灯。
有人影来回走动。
冯钰上前敲门,过了一会儿,账房先生打开门,见是冯钰。
“冯仵作找人吗?”
冯钰哼了半天,硬是连个二字都蹦不出来,账房先生想来,她也许找张显,便敞开门。
“二老板下午出去了,如今不在店里,冯仵作要进来坐坐么?”
原是不在店里。
冯钰当即想走,但是想想,她若就这么转身走了,可不是坐实自己分明直冲张显而来,那她这名声传出去可就是倒贴的味儿。
不甘心。
冯钰大步跨进门里,“想喝茶了,劳烦先生替我煮上一壶茶。”
账房先生并不会煮茶,会煮茶的小二早回家歇着。
先生迟疑半刻,眼见冯钰自顾找了位置坐下。
“那你等会,我去给你看看。”
账房先生走进后院忙活,留冯钰一人在那坐着,守着烛灯。
她百无聊赖,用手指抠着桌上的木屑。
噔噔噔。
一阵风吹来一阵脚步声,只见张显提着长衫衣角飞快跑进店里。
本直直朝后院去,冷不丁瞧见冯钰。
咦?
“又有死人个?”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赶榜
第29章 第二十八回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张显被咬了两次,估摸着怎么也得怕二十来年吧,冯钰啧啧两声,没说别的。
张显又往里走了走,瞧了瞧屋里,四下不见账房先生,“我家账房先生呢?”
“在后院。”
对后院如今小有忌惮的张显,听到此话,心里咯噔声,“躺着呢?”
疑神疑鬼。
冯钰失了笑,“那我哪知道,说给我煮茶去了。”
噢,原来如此。
张显从进门看到冯钰便一直绷着的那个脑袋啊,现在终于放松下来。
头疼头疼。
他走到冯钰旁边的位置坐下,问道:“我们已经打烊了,你怎么还来了?”
冯钰自顾摘下面纱,舒口气,双眼只盯着桌子面,沉吟来,“没地去。”
“你家呢?”张显问。
冯钰摇头,“不想回。”
“那县衙呢?”张显又问。
先前也是见过的,冯钰若是不想回家便往县衙跑,今晚怎么个,连县衙也不去了。
默了半晌,冯钰才闷闷出声说道:“县衙明天有大人过来检查,我怕住那影响不好。”
谈及此,张显忽然想起何关说的那件事。
他伸手抚平自己方才进来时扯的慌乱的衣角,心中犹豫着要不要问冯钰,但见她兴致似乎不佳,自己若真碰壁到她手上,可不糟心。
坐了一会儿,煮好茶的账房先生出来了。
赫然见到张显与冯钰同坐一桌,账房先生还有些意外,“二老板你不是去送何府茶了吗?”
张显点头,“是啊。”
“那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是何关差小厮来取些茶叶准备送人,茶馆小二正回了家,于是张显只好自己包好送过去,账房先生以为他会留张显坐会儿呢。
“送到门口给小厮我就回来了。”张显说着接过账房先生手中的茶壶,先给冯钰倒了杯,接着再给账房先生倒了杯,最后才添上自己的杯子。
“这个季节适合喝点茶汤。”张显拿杯转碗摇香,过后凑到鼻子边闻了闻味道。
浓香袭人。
冯钰从前对茶没什么学问,只当是个解渴的东西,如今见张显这动作,自己免不了跟着学起来。
凑着闻闻。
“说不出来的味道。”她说。
闻言,张显和账房先生二人都是笑。
“这个是陈年岩茶,越喝越有味。”账房先生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