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才没那么傻,我知道那件事关系重大,我怎么会和别人说的,更何况就连我自己一时都接受不了……”
冷凌逸不了解十年前的恩怨爱恨,他只知道他的母亲是王府里的一位夫人,他们过着最平常不过的生活。
可现在突然告诉他,他的亲生母亲是所有人都以为已经去世了的王妃,他和那个他又畏惧又喜欢的二哥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就觉得很不现实。
“娘亲,你把十年前的事情全都告诉我好不好,我不想整日糊里糊涂的!”
冷凌逸拉着锦夫人的手臂苦苦央求,锦夫人却是为难的看着他,“凌逸,十年前事情太过沉重,我不想让你知道……”
“娘亲,可这样太不公平了,如果我真的是二哥的亲弟弟,那为什么所有事都要让他一个人承担呢?”
冷凌逸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里面却写满了执拗和认真,锦夫人有些怔愣,似是没想到冷凌逸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里顿时又是欣慰又是酸涩。
她摸着冷凌逸圆润的笑脸,眼中充满了追忆,“你真是像你母妃呢,她平日里是最温和不过的人,可一旦执拗起来却比谁都倔强。”
当年锦安王闹出了与秦欣霜的事情后,左相勃然大怒,不仅想打上门去,还要退了这桩婚事。
可王妃当年却咬紧牙关不肯退亲,左相爱女心切,最后也只好做了让步。
她一直都觉得王妃的选择是错误的,在她看来锦安王根本就不珍惜王妃,她看着王妃一日日神伤,她也心如刀绞。
可直到锦安王与她说了凌逸的事,她才发觉她们好像都误会了他,只可惜他演的太好,就连王妃也被欺骗了……
锦夫人见冷凌逸如此执着,便拉着他坐下,将十年前的血泪过往一一道来……
……
云曦本以为锦安王将王妃藏在了某个庄子里,可没想到他们一路驶出了金陵,走得都是崎岖蜿蜒的山路。
冷凌澈担心云曦的身子吃不消,云曦却拒绝了休息,她知道冷凌澈现在一定十分急切,她的身孕正是最稳当的时候,吃点苦也没什么。
一行人几乎走到了傍晚才终于到了一座荒山的山顶,远远便可以看见上面坐落着的那个小小的院落。
云曦能感觉到冷凌澈的身子瞬间绷紧,她握紧了冷凌澈的手,默默的给予着他力量。
马车停在院落门口,冷管家拉着马车走向了后门,锦安王则是站在院落门前,抬手与冷凌澈说道:“她就在里面……”
冷凌澈并没有迫不及待的冲进去,他抬步走上阶梯,将手撑在门上,却是不敢叩动。
良久,冷凌澈轻轻叩响了门,指尖在轻轻颤动,出卖了他那无法平静的心。
里面传来了脚步声,云曦看见冷凌澈身子一紧,将手紧握成拳,就算是冷淡如他一样的人,在面对母亲的失而复得也是如此的惶恐。
可开门的是一个圆脸的老妇人,她警惕的看着冷凌澈,直到侧头看见了锦安王,才连忙笑着将门打开,躬身请几人进去。
老夫人跟在锦安王身边,双手不停的比划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云曦一愣,这老夫人是聋哑人?
云曦打量着院落,这院落不大不小,布置的很别致,只是现在是已经入冬,院内也难免有萧条之景。
院内有打扫的丫鬟,还有处理杂草的小厮,每个人都对着锦安王笑着点头,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他们都是……”
锦安王点点头,眸色有些晦暗,“这院子里的奴仆都是聋哑人,这样的人更可靠,也免得吵到了她……”
突然,一道身影映入眼帘,那是一个瘦弱的女子,她正坐在小湖旁边的凉亭内,专注的看着快要结冰的湖面。
一直走在冷凌澈和云曦身边的锦安王突然加快脚步迈进了凉亭,气怒又心疼的说道:“我不是让你冬日里少出来吗?你身子本就弱,若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你若是想出来散步,也要多穿些衣裳啊!湖边寒凉,你在这坐着岂不是会冻坏了身体?”
一直寡言的锦安王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他抓住了女子的手,惊诧的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我们快回屋里去!”
女子却是冷漠的抽出了手,就连一眼都没看向锦安王,她只呆呆的看着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