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暑。”
云靳唇角一抽,入秋了,娘竟然中暑,这唱的是哪出戏?他当然不敢质疑,只是关心的问:“娘今日去了哪儿?”
“原本想去庄子住上几日,半路马车就坏了,又中暑,索性折返。”
张清兰是个很重规矩的人,但不表示她不会动脑子,与其待在府里苦思为何连老夫人都靠向苏映宁那一边,还不如她亲自会一会她,证明她只是乡下丫头一个,什么医术好只是幸运蒙到的。
她安排得很好,因为马车坏了,正好巧遇从马场回来的苏映宁,没想到未见到人,她的身子就先不舒服,若没有苏映宁替她施针施药,她真不敢想像后果如何。
“这会儿娘觉得如何?”
“还好半路遇上一位大夫,她先是施针,接着施药,要不,若是娘当时昏倒,伺候的人一定乱成一团,又没有马车……你就等着准备给娘收尸。”
云靳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摸了摸张清兰的头,没有发烧,应该不是胡言乱语。
张清兰懊恼的拍开他的手,“娘很清醒,不是在胡言乱语。”
云靳难为情的一笑,“我请太医过来给娘瞧瞧。”
“不必了,苏大夫的解暑丸很好。”
“哦……苏大夫?”云靳倏地瞪大眼睛,是苏华安吗?
张清兰显然不愿意多加解释,自顾自的道:“我可以接受苏姑娘,可是,苏姑娘必须以定国公义女的身份嫁进敬国公府。”
“定国公义女?”云靳觉得脑子快打结了,先是一喜,可是还来不及消化,娘又给了他一道难题,老定国公还想要他当孙女婿,他要定国公收小宁丫当义女,这有可能吗?
“你必须自个儿想法子让定国公收苏姑娘当义女,当然,若是能找到其他身份尊贵的人收苏姑娘当义女也成,总之,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娘,这是何必呢?”
张清兰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男人就是男人,从来不懂女人的世界不是单靠男人的本事,有一部分跟家世背景有关。
“娘不是有意刁难,先不论敬国公府在京中权贵的地位,单说敬国公府,若是苏姑娘背后没有靠山,你以为她能够在这儿立足吗?”
敬国公府说起来不复杂,只有三房,且都是嫡出的,可是媳妇儿全来自世家大族,拥有上百年的底蕴,一个身份卑微的敬国公夫人如何管得了这个家?
“她不是一般的姑娘。”
“娘知道她非比寻常,可是京中贵女又有多少寻常人?这个天资聪颖,那个才华洋溢,甚至有人比男子出色,不过,又有谁真的在乎她们的能力,与她们亲近还是因为她们的身份。”
云靳想反驳,小宁丫的非比寻常不同于那些贵女,可是娘不会明白,在娘的认知中,那种聪慧过人,或者是众人口中的才女,就是所谓的非比寻常,其实,这些真的没什么,她的见识、豁达,才是她真正与众不同之处。
“若非苏姑娘今日相助,娘不会让步,你可别讨价还价。”
云靳顿时明白了,娘口中的苏大夫并非苏华安而是小宁丫,是小宁丫自个儿赢得娘的让步,虽然这样的让步在他看来是多余的,但是他很骄傲,他的小宁丫就是有收服人心的能力。
“我知道娘做最大的让步了,但我想告诉娘,苏姑娘若愿意嫁给我,她最大的靠山应该是我,不是任何人。”一个男人要是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根本不配说爱。
张清兰怔愣的看着儿子,半响说不出话来。
“娘身子不适,还是早点安置,我不打扰娘了。”云靳行礼后退出房间。
张清兰轻轻叹了口气,几近呢喃的道:“嬷嬷,苏姑娘真是令人嫉妒。”
易嬷嬷不知如何回应,索性不发一语。
“他们是父子,但是差得可真远。”张清兰躺下来,转身背对着外面。
没有人是一模一样的,就是双生子也不例外,更何况是父子。易嬷嬷终究没有规劝,只是心疼的替张清兰盖好被子,安排好守夜的丫鬟,退出房间。
同样约在竹子湖,容妃包下的是一艘两层楼的画舫,而皇上只能弄到让四、五人乘坐的画舫,由此可见,两人的财力实在差太远了。
云靳只能感触一下,可不敢说出来,皇上最没面子的事就是缺银子,尤其看到安国公府每年送上来的长春节寿礼,贵重得好像害怕人家不知道他们家银子太多无处可花,更是呕得想捶胸顿足。